三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你知道吗,那城中的‘点玉楼’就要开张啦!”中年男人拉住一个过路的行人。
行人:“早就看到那里在修缮,听说那可是咱们京城最大的玉石行当呢!”
“对啊对啊,我家那口子就盼着让我去里面买件玉饰送她呢。”
“哈哈哈,那就得去看看了,那楼里有好几层,听说越是往上越稀有珍贵咧。”
两人讨论得热烈,吸引旁边人纷纷驻足。
没一会儿,口口相传,大家就都知道那最大的玉石行当“点玉楼”即将开业,争先恐后想一睹风采。
点玉楼上——
“这就是你说得广告效应?”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贵气天成,只是坐在那都有一股压迫感。
他看着楼下攒动的人群,眯起眼来。
不过请了几个人在几道巷口演了一出就有这么大的成效?
“那当然。”
徐娇娇对于自己的手段是自信的,不用看,光听声音都知道这个广告效应有多妙。
比起下面,现在更让她好奇的是眼前这个一看就身份不凡,但脸上却戴着一张可怖的凶神面具的男人。
他可是谨慎到签字画押都只盖了手印的程度。
“楼主大人,你身为一个男子这样遮遮掩掩,就这么害羞么?”徐娇娇猝不及防地直接伸手去够男人的面具。
男人身子迅速往后一仰,灵活地躲过徐娇娇的手,不客气道:“财小姐不也有面纱遮挡,难不成也是害羞?”
他回击得很好,但低估了徐娇娇的厚脸皮程度。
“楼主好坏,怎么就知道小女害羞呢~”夹起声音,引得男人身体狠狠一激灵。
徐娇娇不死心地往前再往前扑去,口中还装模作样:“小女不仅容易害羞,还胆小,楼主这个面具好生吓人,还是摘了吧~”
男人见招拆招,身法灵活得就像一条活泥鳅。
两人一来二回。
最后还是徐娇娇累得直喘粗气才放弃。
她刚看了,那个破仓库里没有速成的武功秘籍,不然高低得花这笔积分狠狠锉一下男人的锐气。
“财小姐的身手不错啊,就是耐力差了点。”男人是懂嘲讽的。
徐娇娇朝他翻了个白眼。
不给看就不给看吧,钱进她口袋就行。
“楼中的伙计和工匠有近半的女子,财小姐怎么看?”在这京中,除了特殊场地,点玉楼还是第一家有这么多女子做工的地方。
“我怎么看?”徐娇娇道,“不论教习还是考核都是公平的,倒是楼主要想一想,为什么你们不愿重用的女子也能撑起一片天呢?”
男人沉默。
徐娇娇继续道:“这世间本就不该有女子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之说,在我眼里,男女无异。”
“男女无异?”男人喉间滚动,“那你认为女子也可为官?”
“有何不可。”徐娇娇站在窗前,淡淡地俯视着人群,“若是机会平等,女儿方不比男儿差。”
“何谓平等?”
“女子可做男子之事,男子也可做女子之事。男女皆可科考,皆可传承技艺”突然有一阵风吹来,吹得那即使遮着脸也难掩独特气质的女人的衣袂翻飞,那双眼望来时,里面的冷漠和傲气令人心惊,
“这世界当以强者为尊,而不是以男子为尊。”
男人瞳孔猛地颤动。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口出狂言、大逆不道、罔顾人伦。
可就是这般,他却开不了口,更训斥不了半分。
仅仅“平等”二字,便似一块重石重重压在他心上。
最后看向徐娇娇的目光,只剩复杂。
徐娇娇从来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和看法,看了人流不断的人群片刻就和男人告别回了国公府。
一回府,就被哭丧着脸的霍元元吸引了注意,“怎么了?”
“夫人,呜呜呜”元元见着徐娇娇,就跟见着能为她撑腰的人般,一把抱住徐娇娇的胳膊控诉道,“哥哥、呜呜呜哥哥那个大坏蛋非要抢我的手帕那、那可是夫人给我绣的呜呜呜”
今日她被夫人特许去看哥哥,她可开心了。
见着哥哥更是兴奋地同他讲了很多,几乎都是关于夫人的,哥哥听得很认真,她也说得很满足。
而后,就在她跟哥哥炫耀夫人为她绣的手帕时,那个一向对她温柔的哥哥居然直接将手帕抢走了!抢!走!了!
她跟他要,他还不给!还说什么给她买别的东西补偿。
她肯定不愿意啊,那些东西哪里比得上夫人的。
结果说来说去,闹来闹去,她就只能眼睁睁瞧见哥哥将手帕收进怀里
太坏了,太坏了,她再也不要喜欢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