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薛志强连人事科科长的办公室都进不去。
这还是幸亏薛成国带着他四处走了一圈,到了人事科,那个当初收了两块香皂的小姑娘还认识他。
虽然认出他后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但也好过他在办公楼里逛时处处被人无视、嫌弃。
薛志强求告无门,每天辛苦在基层当社畜,好不容易挨过一个月,一看工资竟然只有九块钱,简直欲哭无泪。
他拿着这些钱,不可置信的问工友:“咱们纺织厂不是效益很好,工资很高?怎么工资才这几块钱?”
工友瞅他一眼:“工资高是因为有效益奖,你还没转正,现在是临时工,效益奖减半,一交五险一金不就剩这点了?你来之前没打听啊?”
当问道临时工干多久能转正,转正需要什么指标后,工友更是笑的神秘。
“想转正?你问问你侄子怎么转的呗?!”
后来薛志强才了解到,工人转正,要考核学历和工作资质,就是说要么有学历,要么有职称或技能,否则就是拼关系。
薛志强一项都不沾,关系更是已经被拒之门外,真是悔不当初!
薛志强的愤恨积攒着,全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难免当着薛虎的面撒出来。
可薛虎和薛志杰谁都没理他。
薛虎话说在前头,当时劝说他多出点钱一步到位他不肯,现在就算求着薛虎,薛虎也求告无门啊。这能怪谁?又能找谁?
薛志杰更是生气,薛志强工作两个月,薛成国就失业两个月。
这两个月,薛成国东跑西跑,把薛璐璐列出来的地方转了一圈,到处考察。就算省着花钱,每天光是出项没有进项,也是花钱如流水。
薛志强没人理会,讪讪的不说话。
之后听的薛成国的生意进展很不顺利,薛志强就勉强收了收愤恨,有人比自己过的差,就好像自己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一样。
可惜吴招娣的气也不顺。
薛志强每天下了班就好像要累死了一样,家务活一点不帮,每个月拿回家十块钱,就好像立了大功,周末在家也不下地帮忙,就是和人吹牛。
现在薛志强家里的地全是吴招娣忙里忙外,整个人又黑又瘦。
她当着婆家的面不说什么,却是有两个礼拜没和薛志强说话了。
薛艳艳去了城里就没了音信,前天寄来一封信,吴招娣逮住薛云雷给她念。薛艳艳也没多说,短短不过一张纸,就说自己到了城里。
字里行间都透出些慌忙,不如意,看的吴招娣揪心啊!
都是因为薛志强太小器,钱都拿来自己花了,女儿在婆家吃不开,没脸,怎么能过的好呢?
等这几家子人各回各家,李锐改就和薛虎叹气。
“以前以为老二家的吃了亏,总是贴补他家,把他惯的坏毛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现在地里都是招娣忙着,我看这不是好现象!”
薛虎叹了口气:“是啊,这几年惯着老二家的,亏待了老三家的,结果老二不念恩,老三心里又不痛快。谁能想到现在成了这个局面,咱们里外不讨好。”
李锐改生气:“都怪你,非要把村长的位置给老二留着,你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三凭自己的能力当上村长,你还非要搞出个‘试用期’,这孩子心里能没有气?现在又把工作给了老二,成国那孩子天天在外面飘。要是成国工作没着落,能怨恨你一辈子!”
薛虎着急:“那你说咋办,老二村长当不上,工作也没有,我不帮着他,他不也得怨恨我一辈子?兄弟之间就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好处全让一家占了!”
李锐改把正在擦桌子的抹布往桌上一丢,气哼哼的说:“你端吧!你端水大师,现在水已经洒了一地,我看你怎么收场!”
地里的庄稼逐渐抽条,春天像树梢的小鸟,轻盈的淡出人们的视线,由着夏天热情似火地踏上了舞台。
村子里的庄稼在这温暖的季节里,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一日一个样,长得特别旺盛。
绿油油的稻田随风摇曳,仿佛是大地的绿色地毯,随着夏天的热浪翻滚。
时光匆匆,薛璐璐也迎来了高考。
经过一年的紧张备战,薛璐璐对参加高考信心满满。
学校的老师们也对她充满了期待。毕竟是破格招录的明星学员,薛璐璐在学校里还常常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带动全班同学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高考这天,徐娟早早起来给薛璐璐做了面条,薛志杰则帮着薛璐璐削铅笔,一口气把铅笔盒都摆的满满的,
薛璐璐上学的时候大考小考不断,又参加过一次高考,可没想到来了这反而紧张起来。
她安慰徐娟和薛志杰别着急,自己却紧张的把准考证掏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要说高考能够改变命运,在这个年代,还真不是一句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