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种仪器的滴滴声还在有节奏地响着。
“我有测谎仪,它告诉我,你刚刚说的全部都是假的。”闻礼半眯着眼,与文斯只离了两厘米的距离。
测……谎仪?
文斯下意识有些慌乱,毕竟科技的强大他是见识过的,他也能感觉到胸口那里冰冰凉凉,类似听诊器那种光滑的圆形金属物,正贴在他胸口,而闻礼的手指也在那里。
随着指尖撩拨,那个仪器的滴滴声仿佛又急促了几分。
文斯不知怎么回事,会不会真的是测谎仪,但他的确心跳得越来越快。
闻礼看着文斯强作镇定但其实已经越发涨红的脸,他因为发烧而异常温暖,让他忍不住想要探索更多。
而那个所谓的“测谎仪”,其实是之前测试伴侣机器人时保留下来的“心电感应”装置,他唬住了文斯,但听着他为自己心跳加速,也算另一种形式的测谎了。
“你听,跳得越来越快了,告诉我,它在想什么?”
因为闻礼的手指从金属边缘开始往别处移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轻轻刮过皮肤的触感让文斯大脑里轰地一声。
他慌乱中想要摆脱,却被闻礼将两只手都困住,文斯急了,一边躲避闻礼想要吻他的动作,一边道,“你明知道我是你……”
虽然没发出声,但闻礼已经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他垂眸看着文斯,纠正,“是哥哥。”
“那有什么不一样!”
之前不知道,他还可以装聋作哑,现在都知道了,怎么还能做出如此过分的举动!
可闻礼却说,“是没什么不一样,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犯法。”
“但是爸爸……不,不仅是这个问题,”文斯咬牙,是不犯法,但道德上他们还是“姐弟”,而且闻礼和季明景……
“你这样有什么意义?为了惩罚我吗?”文斯用力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认……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他不挣扎了,一副予以予求的样子,“是,我就是在欺骗你,在耍你玩儿……你要执迷不悟随便你,反正像我这样的人也不在乎……”
“够了!”
闻礼突然直起身,床垫剧烈地颤了几颤,文斯闭上眼,听见大力开门声,然后再睁眼时,屋内已经静悄悄的。
不,还是有声音……
拍拍过来了。
“呜呜……呜呜……”
狗狗扑在床边,两只爪子努力扒拉文斯的胳膊,直到文斯偏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拍拍张开嘴吐出大舌头,像是刚要露出被关注到的兴奋表情,才一秒又垮下去。
它似乎看出了主人的心情,脑袋耷拉着搁在床边,黑漆漆的眼珠里亮晶晶,一眨不眨地瞅着文斯,要哭了似的。
直到文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它才拿鼻子轻轻蹭蹭他掌心。
文斯浑身都在疼,他努力翻到床侧,朝着拍拍,把额头贴向它,狗狗的舌头湿润润地,慢慢轻轻舔他,一下又一下。
“拍拍,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怂啊……”
他害怕的事情好多,害怕世俗的眼光,更害怕孤单的去往。
之前明明想过再也不要受系统左右,可那些豪言壮语,那些豁出一切的勇气,在看到闻礼的这刻都争相弃他而去。
如果说出实情,将穿越的事让书中人知道,应该就是彻底没法挽回了吧。
可他贪心了,他不想死,他想留下,哪怕只能以姐姐的身份待在有闻礼所在的世界。
文斯多想能够保住这个身份,但他已经伤害了闻礼,却连个像样的解释都给不出来,太讽刺。
他这个姐姐,不仅演砸了,还演得失败透顶……
拍拍忽然停止了舔文斯脸的动作,卷起舌头呜呜叫了两声。
文斯意识到什么,怔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还没让你吃过咸的东西呢,是不是特别难吃?”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眼睛里依稀有东西溢出来,先前被拍拍舔掉的,现在都不受控制,不停地往下掉。
“我怎么这么没出息……丢人……”
文斯把脸埋进床单,哽咽着,色厉内荏地吼拍拍,“出去!不许看我笑话。”
可是一只手落在他头发上,“是个笑话,但一点都不好笑。”
文斯愣了,茫然抬起头。
沉寂寂的昏暗中,只有床头这盏灯亮着,暖黄而琐碎的光蒙上薄雾,模模糊糊的人影被剪碎了,映在文斯茫然憔悴的眸子里。
闻礼看着他,手从头发滑到他脸颊,指尖轻抚他眼角,“下次还是讲故事给我听,像……卖火柴的小女孩。”
文斯眨了眨眼,这回是彻底停不下来了。
这人怎么每次都不讲道理?他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回来?
还说“卖火柴的小女孩”,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但无论心里怎样骂骂咧咧,闻礼的手都好像有魔力,他越是碰他,他就越是想哭,到最后文斯都受不了自己,像个刺猬一样想要凶神恶煞亮出武器,熟不知浑身的尖刀早已变成了软刺。
闻礼叹了口气,在床边半跪下来,捧起文斯的脸,微微俯身,以鼻尖抵住他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