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义作为主人,急忙迎过来,“怎么了这是?”
文斯也想知道怎么了。
可他看看四周,再看看自己手里从三分之一已然变成空空如也的高脚杯。
他能预料,除了刚刚撞到他的人和季明景,以及他和闻礼两个当事人,其余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会认为是自己不小心把酒洒在这位闻总身上了。
文斯很无语,闻礼也不说话。
虽然仍旧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眼下被众人盯着看,当事人还不出声,总得有谁来打破僵局。
且说到底酒的确是从他杯子里洒出来的,对方是弟弟,暂且不跟他计较,退一步海阔天空,文斯吸了气,歉然笑道,“闻总,对不起,我一时没拿稳。”
季明景本来审视的目光看向闻礼的,听到这话皱了眉,“小文,不是你的错……”
那个刚刚不小心撞到文斯的人默默噤声,闻总看着气场就极强,他不敢说话。但他也知道,的确不怪文斯。
可说出来谁会信呢?除非闻礼主动承认,是他扯了文斯一把,杯子才朝他泼过去了。
季明景又一次看向闻礼,往日平和的眼神隐隐透出犀利,而后他偏头,担忧地看了文斯一眼,而文斯表情淡定,仿佛并不在乎,还对季明景笑了笑。
这些微表情和细节的眼神交流都在短时间内发生,只有了解的人才懂得,而旁观者仍旧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闻礼本来是打算说什么的,却在看到两人间的心领神会后,挑了眉,对韩大义说,“韩制片,能否借个地方,我先换件衣服?”
“当然可以!”韩大义忙让侍者去找管家,“我家儿子与你身材相仿,他有没穿过的衣服,闻总若不嫌弃我让人拿给你先换上。”
“不用了,多谢韩制片,我车上有,借个地方就可以。”
闻礼正要转身,见文斯还站在那里,他衣服上也有酒液,可大家关注点都在闻礼身上,唯有一个人注意到。
季明景拿了餐巾纸,低声提醒文斯擦拭一下身上。
闻礼终于喊了“文玟”的名字,于是在大家眼中,那位瞧着就十分冷漠的闻总,用很客气的语调说,“刚刚是我撞到了你,不是你失误,该说抱歉的是我,不过你衣服也湿了,上去处理一下吧。”
其实他就纯粹不想让季明景碰文斯,刚刚也是,现在更是,当然这理由不能公之于众。
文斯没想到他会坦诚说出这番话,愣住了,韩大义也才反应过来,“是啊文玟,你这也湿了,还有衣服吗,没有我给你找一件?”
他没带,但文斯不想麻烦人家,就推说“带了”,想着自己是深色衬衫和西服,面积不大不容易看出来,过会儿风干了别人也就不会注意他了。
可闻礼说,“走吧。”像是等他一起。
管家也过来了,“闻总,这边请。”然后因为韩大义的话,又对文玟道,“文玟先生,我先陪您和闻总去取衣服?”
文斯没办法,大家都关切地看着他俩,只能先跟去避避风头。
果然……他心想,男装和弟弟碰一块儿总没好事。
他们走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陆续散了,只是个酒会上不算罕见的小插曲,大家各自说话用餐,但也还有人不免带着探究打量那两道一前一后的背影。
刚刚最先不小心撞到文斯的那人没耐住好奇心,悄悄问季明景,“季老师,闻总是不是对文玟有意见啊?”要不好好的干嘛那么用力拉人家。
意见?季明景脸色也不好看,怕不是意见吧,但他没明说,只是远远眺望对面那座别墅二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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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有管家在,文斯和闻礼谁也没说话,他们先去闻礼的车那儿取衣服。
到了车库,文斯看闻礼打开车门,心里想着,他没带衣服,一会儿管家问他就实话实说好了,本来就是不想麻烦他家主人,这种事情管家也能理解。
可没等他说,闻礼已经从车后座拿出两件衬衣来,“我有多余的,给你换上,不用再去另找了。”
闻礼关上车门,“应酬多,这种事情常见,所以备得多。”
他也没给文斯拒绝的机会,锁上车门,问管家,“客房在哪,麻烦您带个路吧。”
韩大义的别墅很大,比闻家的别墅大了不止几倍,应该叫作豪宅更为准确,文斯早就听闻韩制片家五代同堂,一大家子都住一起,不过今天家里人不在,说是度假去了。
管家将二人领至客房,便恭恭敬敬地离开,表示会在楼梯口等待,闻礼进去后将衣服放在玄关,直接推开卫生间的门,不一会儿传来水龙头的声音。
文斯看着玄关架子上挂着的两件衬衣,哀叹连连,他不想换衣服,闻礼为什么一定要他也换呢?
然后就想到刚刚那红酒事件,闻礼到底什么意思,突然扯他?出事后还一脸不满的样子。
明明他才是无辜受害者吧?
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