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瑜的奸夫会不会是严顺？
许柔娘被自己这个念头给惊到，险些跌倒，幸而严文灼赶来扶住了她。
“娘，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
母子二人异口同声。
两人各自惊诧，眼神交汇。
严文灼先开口：“您是不是也听到……”他瞟了屋里床上一眼。
许柔娘的目光也落在那处，随后二人目光再次交汇，可谁都没说话。
“扶我走走。”许柔娘道，“喜鹊，你照看好如意。”
严文灼扶着她往院外走去。
直到没人的地方，严文灼方才开口：“娘，您是不是也能听到小妹的心声？”
许柔娘喃喃：“我还以为只有我能听到。”
严文灼：“她……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听到了……”
许柔娘：“我也是。”
母子二人对视。
许柔娘深沉地看着他，“文灼，娘知道，这些年你其实并不好过。”
“你小时瘦弱，村里的孩子总是欺负你，你哭着回来找爹，可他总是不分青红皂白训斥你。”
“后来你就不再找他了，后来你带着伤回来，后来有人来告状，说你打了人。”
“再后来就没人来找我了，村里出了个活阎王……”
“可惜娘那些年太软弱，没能护着你……”
“娘知道，其实你本性不坏，起初你要保护自己，后来你要保护娘和弟弟。”
严文灼没说话，眨了眨眼，睫毛微湿。
他别过头，故作轻松，“这些我都忘了。”
许柔娘言辞恳切，“既然你也听到了如意的心声，我想你或许也听到了，关于你……”
“我不会的……”严文灼轻声，不看她的眼，“我已经在克制自己了。”
“那就好，那就好。”许柔娘松了一口气，“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有不好的结果……”
严文灼点点头。
许柔娘抬手想拉他的手，却忽然察觉他已经不是孩童，伸出去的手掸了掸他衣袖上的灰，继续道：“今天的事你别管，娘定会弄清楚的。”
严文灼又点头。
许柔娘欣慰地呼了一口气，“你定也看出来了，如意她不一般，为了保护她，咱们不能让别人知道。”
严文灼郑重点头。
回去的时候，他走在许柔娘后面，眼睛总是湿湿的。
这么多年了，他娘终于出息了，他甚感欣慰。
回院子之后，严文灼往严文耀那边去，许柔娘回房。
才到门口，许柔娘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严老太太。
从前老太太有不适，都是她衣不解带侍奉，这次不同，她打心里不想管。
可此时此刻，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自己该去看看。
才到老太太屋外，就听屋内有人在嘀嘀咕咕，许柔娘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三儿，婉瑜那边，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
“娘您放心，我这就去周家。”
“婉瑜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说让他娶了婉瑜可好？”
“怕是不行，他……”
声音越来越低。
许柔娘心中疑惑解开，却更加紧绷。
好消息：周婉瑜肚里孩子的爹不是严顺。
坏消息：严顺和严老太太竟然知情，却一直不说！
许柔娘心中郁郁。
她以为自己尽心尽力为严家，早就是严家人，可她到底还是个外人，这个家除了二嫂，好像都对她有恶意。
她失魂落魄往回走，只觉口中咸腥。
才到门口，就听到如意的哭声伴着她的心声。
【娘亲呢？我娘亲呢？】
【让她回来，别去老巫婆那边！】
【是恶评，别听！别听啊！】
许柔娘心头一软，推门进屋，抱起了如意。
瞧见她，如意停下哭声，咧开嘴笑了。
她是天生地养的仙童，打小没有爹娘，只有一个师父。
师父待她超级严厉，不苟言笑，如意从来都没感受过亲情。
虽然她有三个师兄，但一个凶巴巴，一个冷冰冰，一个是死板的木头。
她曾经全部的生活，就是修炼、修炼、修炼。
偶尔的游历，像完成任务，毫无乐趣可言。
要说她曾经唯一的乐趣，便是那个贱嗖嗖老来招惹她的小师弟，每次她都会还手把他打哭，看他那副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样子，就是她曾经最大的乐趣。
现在，她是个有娘疼，有哥哥抱的孩子，还有喜鹊姨姨，每天都唠唠叨叨听来的八卦，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