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夜明一身狱卒打扮立在眼前。
“你果然在这。”
“你怎么来了?”夜明一脸戒备。
“眼下你不能出去,”他自然地拉过夜明的手,十指相扣,往牢房深处走,“康浔正守在门外,你出去就更说不清了。”
“我怕他做什么?你放开我!”她用力甩手,可十指相扣,如何甩脱。
“你自是不怕,可你那小丫头能不能活过今晚就未必了。”
“他敢?”
“王姬为自保毒杀近身侍女,有何不敢?”
她恍然大悟,不再挣扎,加快步子。大牢深处,竟有一间铁牢,铁壁严丝合缝,只在门上开了一扇手掌大小的窗子。夜明踮起脚顺着铁窗朝里看,铁牢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顾不得细问,转身去摸大牢粗粝的石墙,问:“暗门呢?暗门在哪?”
跟在身后的狱卒再次扑通跪下磕头:“回禀王姬,没,没有暗门啊!”
“没有暗门?”耳畔隐约听到杂踏的脚步声,夜明强自静下心神,“那便不走了,本宫这就将小铃铛带走,看谁能拦我!”
康浔推开拦路的狱卒,一脸得意,双目因兴奋充上血色,眼球外鼓,嘴角发白,急急走在大牢阴暗的长廊中,再加上披散的长发,好似要勾人魂魄的厉鬼般。
“璟彧?”脚步一顿,仔细环看四周,“夜明呢?”
“王姬身份贵重,怎会来此腌臜之处?”璟彧挡在铁门前从容相对。
康浔见他身后密不透风的铁门,笑道:“监学拿我当三岁孩童吗?来啊,将这道铁门给我打开!”
众狱卒面面相觑,玄铁笼里的重犯非同小可,岂是他等普通小吏说打开就打开的。康浔看在眼里,更加笃定夜明就是藏在此处,拔出佩剑用力砍向铁锁,金属摩擦的声音折磨着每个人的耳膜。
“何人生事?”裴渊虹早就得了消息,只不过他既不想得罪王姬,更不想得罪康浔,便只做壁上观。不料那康浔竟犯了疯去砸铁笼,他又如何坐的住?
“裴司寇来得正好,我怀疑凶手藏进这间牢房,有劳司寇打开牢门,让我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恶徒杀了我那可怜的妹子。”
“康浔公子慎言啊,”璟彧依旧挡在铁门前,“先是找王姬,又说凶手藏于其中,依公子的意思,夜明王姬便是杀死厨娘的凶手?”他转眼看向裴司寇,“不知司寇府可有定案?”
裴司寇忙摇头:“此案疑点甚多,尚不能定案。”
“夜明王姬是大州唯一的王姬,尚不论其是否杀人,单看她的身份,便是我等不可逾越的,”他转向康浔,“不过康浔公子刚直不阿,一向得王上器重,偶有僭越也是性情所致,王上自然也不会怪罪。”
裴渊虹何等聪明,自然明白他的话是冲着自己说的,刚要张口,却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康浔正持剑抵着璟彧的脖子。
“公子这是何意啊?”
“裴渊虹,”他手上颤得厉害,脑子里一片浆糊,“把门打开,不然,我就杀了他!”
裴渊虹依旧不露声色,一颗心却是狂跳不止。璟彧为宁国公子,又被王上赐婚于王姬,稍有损伤自己难逃责罚,可若那铁笼中的重犯稍有差池,自己则万死难辞,两害相较取其轻,他默默松开覆在剑鞘上的手。
“嘻嘻,嘻嘻!”尖利的笑声打破僵持的局面,众人闻声望向铁笼,“裴渊虹,你怕什么?”声音尖锐刺耳。
豆大的汗珠自他面颊上落下,因紧张而轻颤的手指再次摸向剑柄,声音也全无底气:“我,我怕什么?”
“老子我被锁了十年,早就是个废人,你,怕什么?”铁笼里的人说完又开始嘿嘿嘿的怪笑。
“十年?里面是谁?”康浔红着眼呲着牙,恶狠狠问道。
“是谁?我是谁?嘻嘻嘻嘻,”又是一阵怪笑,“我是,我是!”
“住口!”裴渊虹大喝一声,抽剑直接砍向康浔执剑的右手,他本能的抽手,剑刃划破璟彧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