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低声说:“多谢夜明王姬。”
“你,你”夜明声音发颤,“你怎么说也是甘国公主,在新赫又有康浔护着,谁敢……”
“那个禽兽不如,丧心病狂的畜牲,就是召岩国公子康浔。”苓慎眼中尽是恨意与不甘。
“康浔?”夜明突然想起洛儿曾提过,那康浔国君府里有个十二岁怀孕生子的小妾,难不成,“小铃铛,去,去学宫找曾太傅!”如此伤风败俗之人,怎配入我大州朝学宫进学?
“不可!”璟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监学来的正好,”夜明见他,正愁一腔怒火无处宣泄,“你身为学宫监学,学宫里教出康浔这般龌龊腌臜之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宫说不可?”
“康浔的身份……”
“康浔算什么东西,大得过礼吗,大得过法吗,大得过天子吗?”夜明说着越过他向门外走,她要进宫面圣。
手腕一紧,被他牢牢攥住:“夜明,不要冲动。”璟彧面色更加惨白,连着嘴唇也白得吓人。
她不悦地抽回手臂,前行几步,觉着不对,回头见璟彧仰倒在地,已是没了知觉。
戚医师来的时候,璟彧仍未醒,虚弱地躺在榻上,面上没有一丝血色。陆小云被她打发去保护苓慎,小铃铛也跟着去给那可怜的公主梳洗。
戚医师把过脉,说:“璟公子身子本就虚弱,又贪凉吹了夜风感染风寒,多歇息些时日自然可大好了。”
风寒?昨个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戚医师,我府上有个姑娘,脸皮子薄不肯用我府上的医师,不知戚医师能否帮我个忙,给她也瞧瞧?”
“王姬吩咐,自然不会推辞。”
夜明道谢,吩咐女史将人带过去见苓慎。
室内,只剩夜明和躺在榻上的璟彧。她凑近去看,榻上的男子紧闭双眼,一双薄唇干涩得起了层皮。她倒了盏茶,掏出手帕,沾着茶水轻轻擦拭他干涩的嘴唇。璟彧全身发烫,却在发抖。见他头上有汗,喘息声沉重,忙又去松他的衣领。
“你要做什么?”璟彧嘶哑的声音响起。
夜明只是一愣,继续手上的动作:“戚医师吩咐的。”
“哼,戚医师会让你脱我的衣服?”即便是虚弱如此,还不忘揶揄她。
夜明见他醒了,手上的动作突然粗鲁,两手抓住衣领往两边一拉,璟彧整片胸膛尽收眼底,坐直身子挑眉看他,一副能奈我何的模样。
璟彧勉强支起身子,呢喃着说:“水,喝水。”他面上通红,烧得有些糊涂,但眼中的夜明却格外清晰。
夜明不与他计较,端了杯子过来,却被他推走推走:“烫!”语气像个小孩子似的。
刚才明明试过了,温度正好啊。她将信将疑地将杯子又送到唇边,尝了一口不烫啊,气的叉腰,我堂堂一个王姬,给你一个公子倒水你还敢嫌烫。
璟彧见到她眼中逐渐升起的怒火,唇角一扬,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逗她,愿意看她生气的样子,愿意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愿意看她羞涩脸红的样子。
“你!我看你这是没事了,没事了就赶紧给我滚出去!本宫看见你就头疼!”
“啊,头还是好疼,让我再睡一会,”璟彧搁下茶杯重新躺下,顺手抓过她的手,“你别走,我一会儿还要喝水。”
夜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是真拿自己当侍人了?蹲下去掰璟彧的手指,那手指却如贴钳般紧紧箍住。恶狠狠看向他,高高的鼻梁,坚毅的下颌,脖子上凸起的喉结,她猛地摇头,嘀咕道:“想什么呢?”
“嗯,”璟彧低沉一声,“看够了吗?看够了就给我盖上被子,冷。”
夜明四下找凶器,刀子最好,没有刀子剪刀也成,只有手帕,够不够勒死他?
春女史面色凝重,匆匆进屋在夜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夜明只觉头皮发麻,大声吼出来,“康浔那个狗东西!”
“王姬莫恼,这事关系到两国,不能鲁莽。”春女史规劝道。
夜明努力平复下内心的波澜:“春女史,明日,你将此事告诉杨东明,告诉他我要见甘国的朝大夫。”
朝大夫,是各国派往新赫与大州朝天子议事的代表,各国所呈报的奏折皆由朝大夫统一整理上奏。大州朝有多少个国,便有多少朝大夫。
女史道声是正要出门,又被夜明叫住:“不需与那杨东明多言,你只说我要见那甘国的朝大夫就好。”
她一双青黛紧皱,靠着榻坐在地上,康浔,你等着,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抬手支着仍涨痛的额角,直到脸颊贴上温热的手背,才想起自己的手正被璟彧握着,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