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比较小的本子从顶端掉了下来。
齐鹤刚要蹲下去去接,但一只手比他的速度更快,准确地接住了那个本子,递到了江如鸣面前。
江如鸣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就看到了一对漆黑的眼睛。
陆天明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把本子递给江如鸣,眼睛安静地盯着她看。
江如鸣反应了一下才道:“哦……哦哦,谢谢!”
她赶紧接过来,然后整理好全都给了齐鹤,局促道:“那……我先走啦?”
齐鹤背好了书包,抬眼看她,“姐姐要走了?”
江如鸣饿了,着急去吃饭。
“嗯!学弟再见!”
她摆了摆手,然后犹豫了一下,又转了个身,冲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陆天明也摆了摆手。
“呃,再见?”
陆天明眼中划过意外,似乎没想到江如鸣会也跟自己说再见,愣了一下才舔舔唇道:“……再见。”
江如鸣很快又跟来时一样一溜烟跑掉了。只有齐鹤还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了陆天明两眼。
陆天明看着江如鸣消失的方向,忽然状似不经意地问了齐鹤一句:“这……就是你那个学姐啊?”
齐鹤想了想,道:“嗯……怎么了?”
陆天明转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倒是没事儿……就是,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齐鹤看了他几秒,只是道:“活动认识的。”
陆天明“哦”了一声,眼珠子飘忽了一下,没再多话。
但过了一会儿,他就忽然又问齐鹤:“你们认识多久了?”
齐鹤:“没多久吧……怎么?”
陆天明摇摇头,但过了会儿又问:“哎,她知道你……那个,那个,就是……对她有意思吗?你跟她说了吗?她答应你了吗?”
齐鹤终于觉得不对劲了,皱眉道:“你到底怎么了?”
陆天明看了齐鹤两眼,忽然长长地舒了口气,跳起来莫名其妙地扇了一下头顶未掉光的银杏树的树叶,扇得那老掉牙的银杏树又颤巍巍地掉下来一大捧叶子。
齐鹤被树叶落了一脑袋,他非常爱惜形象,扒拉着早上弄好的头发皱眉道:“靠!你干什么!”
陆天明甩了甩书包自暴自弃道:“……没事儿,我有病。”
江如鸣跟何燕然一起去学校旁边的米粉店吃了顿饱的,心满意足地走出来,预备回去睡个午觉然后下午继续上课。
结果她们一边聊天一边往外走的时候,刚巧看到对面一家西北菜餐厅里面坐着一个熟人。
蓝色的头发隔着玻璃也能看得很清楚。
江如鸣一下子脚步就慢下来了,何燕然看了那人一眼,立刻笑着怼了一下江如鸣道:“哇靠,那不是蓝毛帅哥吗?哈哈哈哈咋又碰见他了?”
现在,“蓝毛帅哥”在她们宿舍里已经不是“蓝头发的帅哥”的意思了,而完全变成了一个代号,帅不帅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用来铭记江如鸣的黑历史,以后死了都刻在墓碑上的那种。
江如鸣忍辱负重道:“……别说了。”
她一点也不想回想起自己当时是怎么当众社死的,迅速拉着哈哈大笑的何燕然走远了。
晚上她写作业写到很晚才上床睡觉,因为太累了,所以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恍惚感觉自己摇摇晃晃的,越睡越舒服。直到意识清醒过来,睁开眼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辆出租车里。
车窗外灯火通明,路灯一盏一盏从车窗外掠过,眼前时而光芒黯淡时而耀眼刺目。胖胖的司机师傅沉默地开着车,连着蓝牙播放着语调欢快的老歌,配着车厢摇摇晃晃的感觉,让人仿佛睡在摇篮里一样。
江如鸣坐直了,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
似乎她已经快到目的地了,司机师傅带着一口本地口音,问道:“姑娘,你看我是开进去还是就停这儿啊?”
江如鸣看了看窗外,发现这里竟然正是她学校旁边的一个小胡同,几家给学生开的小店排排开着门,香气从温暖的店门口飘出来,直飘进半开的车窗里,让江如鸣深深吸了口气。
她熟悉这里,于是跟师傅说:“您就停这儿吧。”
“好嘞!”
司机师傅乐得不拐进那个狭窄不好出的小胡同,停在了胡同门口,例行对乘客道:“行,注意安全啊。”
江如鸣说了声“谢谢”,才打开车门下车,站在胡同口有些茫然。
不是,她……是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