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鸦妖体内丹药药力化开,振翅间划过高空。
它精神振奋之下,正想着再飞上个几百里。
这时,一只大手拍了拍它的脖颈。
“下去,到城外等我。”
“是,主子。”
柳风盘坐于鸦妖背上,面色稍有些异样,他竟是感应到了一具佛骨傀儡。
时隔一年多,没记错的话,其余二品佛骨傀儡皆已损毁,就余下一具二品佛骨傀儡还在青滢体内。
那位跟随过他一段时日的青狐夫人,在毒蛟追杀之下与他分散,看样子是没有死。
就是不知此女离开沽州后,如何到了这顺州。
……
奉池县,一座临近顺州府城的县城。
城内街道交错,繁华气象要好过偏远县城太多,分作了内城和外城。
外城北城,真元门内。
天色刚亮,十余真元门门人推门而出,脚步看上去有些虚浮。
“啧啧,那张家小姐出身的小娘子滋味好啊,今晚再去疼疼她。”
“老兄,这你就贪心了,张家小姐今晚归我才是。”
“别老惦记着那些庸脂俗粉,办好了事说不得能尝尝女修的滋味,听说两位门主和几位堂主手里头就有不少。”
这十余武夫炼真气入骨,算是一境中的好手,但比不得真气入五脏的二境武夫,也无道修那般采补之法。
他们在那帮可怜女子身上卖力不休,是在白白损耗体内精元。
怎奈近来帮内又收了不少好货色,以他们的心性,实在难以耐得住。
一行十余门人后方,接连三十几座小楼排开,其中有一阁楼雕梁画栋,最为讲究。
门中高手尽聚于此,而楼阁下面另辟有地下室。
光亮昏暗的地下室内,上下三层被隔成一个个居室。
在走廊内走过,可听到居室内有靡靡之音传出,不堪入耳。
真元门门主是位道修,在门内传下采补之法,道修都会,机灵些的武夫也学了些皮毛。
外面天色已亮,门内强手却还在忙于修行。
与那些贪恋美色的门人不同,两位门主,六位堂主驭女无数,早就腻味了,女修在他们眼里不管姿色如何皆为炉鼎。
炉鼎,如同药鼎,可容纳药力。
药材的品质好坏不重要,只管叫炉鼎服下,再由他们采去药力精华,糟粕全给炉鼎滤去。
时日一久,炉鼎体内药毒积蓄,总有用坏的一日,需另觅一个。
两位门主,六位堂主修炼了二十余载,费去的炉鼎少说也有四五百个了。
此时,地下室第三层,某间居室内。
简单布置的室内,仅有一床榻,一药草蒲团。
蒲团上盘坐着的是一中年精瘦男子,浑身精赤,体表气息时而阴寒,时而火热。
其一手腾起真火,一手接连拿起药材,以真火炼出的药液,统统被他打向床榻上的半妖女子。
随着他出手施为,榻上半妖女子口中惨哼声不断。
此女一丝不挂,双目被人剜去,四肢被钉死在榻上,沦为了一具炼化药材的炉鼎,生不如死。
一袋药材全炼入炉鼎体内后,精瘦男子长身而起,来到床榻前。
“此两仪境后期炉鼎,以我堂主身份也只可向门主借用半月,得好好用上一番。”
向门主借用炉鼎不易,他自是要一日不停,争取将修为精进些。
走上床榻,精瘦男子俯身下来,正要动作。
无声无息间,一张人皮自门缝间挤入,带起一抹残影,瞬间依附在精瘦男子背上。
三品邪物附体一个二境道修的肉身,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精瘦男子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肉眼可见的身子干瘪下来,双眼暴突,死不瞑目。
床榻上的半妖女子娇躯颤抖,只觉压在身上的人一轻,歪倒向了一旁。
她早已没法再看,空洞的眼窝内淌落下两行血色,不知是泪,还是旧伤迸裂。
被折磨到今时今日,她体内药毒积累过盛,自知是活不久了。
本想着静待死期,为何偏偏死前会有她熟识之人到来,叫她这副惨相被看了去。
“蓬蓬……”房门化为灰烬。
伴随着一股热浪,一青衣少年凭空出现般,站在了床榻前。
干尸背上,皮囊人力而立,显露出道人面貌。
“主人。”邪物弯着身,小心翼翼地退到门口。
床榻上,半妖女子颤抖的身子平复下来,体内佛骨傀儡蠢蠢欲动,她当然知晓来人身份。
来人扫视女子一眼,观其五脏六腑没了多少生机,积下的药毒太过深厚,他也无能为力。
昏暗的居室内,少年收回目光,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