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下寒禁霜重的,厘清倒是想一解相思,但到底理智尚存,只讨了些甜头,便也止步于此。
厘清替那人将散落在手肘处的衣衫拉高稍稍整理后,便想抱人去休息。
九微没让,抿紧唇瓣一把推开他,掀唇直言:“你走。”
“我不滚。”厘清自知此前过分了些,可当下谁走谁就是大傻瓜。
于是,某个混账玩意儿便舔着脸凑过去,扯着那人本就松散的衣袍,晃了又晃。
“殿下宽宏大量,便不要和属下计较了?”
“解了。”九微不会任其插科打诨蒙混过关,直戳人心窝。
厘清:“……”
“解什么?”厘清装傻充愣,“香囊可就在殿下腕骨那儿卡着呢,殿下自行解了便罢。”
这人,是只字不言那绑在他脚踝上的红绳呐。
九微不欲与他争辩,摸索着自行去解,不出所料,压根就解不开。
“不好看吗?”厘清抓住九微的指节握在掌心,捏着那人指腹心不在焉的把玩着,“为何要解?”
九微低垂着眉眼,心下郁闷。
这人,左右不过欺他眼盲。
也不知究竟绑的什么结,他不过碰了两下,竟越收越紧……
“殿下怎能如此这般想呢?”厘清像是洞悉那人心思,虎口卡上那人单薄漂亮的脚踝,将那红绳替其松了松。
力道很巧,既不至过于紧绷,又不止过于松散,失了束缚。
这混账玩意儿……他就是故意的!
弄这么个玩意,
那龌龊心思就差写脸上了!
不就是偏要他时刻挂牵着他吗!
这心思,这手段,但凡放在正经事上,又何愁不能成事?
可他偏偏……
偏偏尽数都用在床第之间折腾他了去!
“殿下便当真不喜?”厘清的视线在那人脚踝处流连不返,声音低哑自问自答:“属下倒是喜欢的紧呢。”
九微不理那些闲话,坚持己见:“解了。”
厘清哪儿舍得解啊,一时间两人都无话可说,无声对峙。
……红烛泪深
秋夜雨寒,厘清怕他受凉,便带人草草沐浴披了件干净外裳,抱着人进了纱帐。
“殿下明明都替属下系了红绳,礼尚往来,属下要求也不算太过分吧?”
“殿下……”厘清坐在他身侧,替他拢了拢锦被,温言商量:“不解好不好?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歪理。”
夜深了,九微神思倦怠,便再无意同这人扯皮,兀自将脚踝缩回被子里,留下俩字便背对着人沉沉入睡。
厘清便知他是同意了,厚着脸皮挨蹭着靠过去,将人揽得更紧些。
九微不理他,厘清却也安分,只紧贴着那人后背,低语呢喃,说些不着调的情话酸诗,惟愿哄得那人一夜安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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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一何碧,山色倚晴空。
次日清晨,叶锦将最后一副药妥善煎好,一路溜溜达达从药庐前往水榭。
“这是最后一副药了。”叶锦将药放在九微面前,“喝完,便可停药一段时间了。”
“那殿下何时可以复明?”
叶锦白了眼就差坐在九微怀里的厘清,不是很想搭理他,“看情况。”
厘清直言:“庸医!”
“你!”叶锦忍不了一点,出言反击:“你少折腾他,他自然就恢复的快!”
“我又没真做……什么。”厘清小声嘀咕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叶锦那要杀人的眼神,和九微指节的凝滞。
“没做什么?”叶锦不信,拉过九微的手腕便要把脉:“我信了你的鬼话!”
九微不愿,叶锦便更加不信了,强硬拉过后一眼便看到了腕骨处那一圈红痕:“你可真行啊!”
“怎么,平常花样满足不了你!”叶锦觉得自己迟早要瞎,深吸一口气将矛头对准厘清:“你竟然丧心病狂到要拿绳结捆他吗?”
“有病赶紧治行不行?”叶锦持续输出:“讳疾忌医可要不得!”
被骂的厘清:“……”
无言的九微:“……”
“……你想多了。”厘清冷静解释,“那只是香囊的系带而已。”
“呵!”
所以香囊系带不该是挂在腰间吗,为何会跑到那谁的手腕上?!!!
叶锦到底没问出口,浅浅给眼前这两个一看就不对劲之人留了最后一丝薄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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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一何碧,山色倚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