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厘清失声大喊,稳稳托住那人松懈下来的脊背,脸色发白。
与此同时,积攒酝酿了一上午的阴云密布再也按捺不住的爆发了,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下。
听闻屋内传出的惊呼声,守在外面的东君和叶锦对视一眼,径直推门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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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厘清站在离九微最近的位置,双目猩红,神情掩不住的焦躁不安。
“殿下如何了?”
“没事。”面对两人的询问,叶锦松开了九微的手腕,没好气道:“虚惊一场。”
“……那就好……”厘清单膝跪地,伏在床头,握紧了那人泛凉的指尖,心有余悸。
“既然方法有用,那就多试几次,不出几日,想来就能痊愈。”
叶锦拍了拍厘清的肩膀,担忧的看着他:“他是没事,反倒是你,你……”
“我没事。”厘清闭了闭眼,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九微:“只要殿下不出事,我就没什么问题的。”
……
“待他睡醒,记得派人告知。”叶锦交待了一句,便和东君一道出去了。
雨水如珠帘般倾泻而下,形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水帘,将外界与屋内隔绝开来。雨滴猛烈地敲打着地面和屋顶,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叶锦静静地站立着,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连绵不断的雨幕之上,半晌感慨:“是场及时雨呢。”
雨水顺着房檐流淌,东君亦抬头瞥了一眼,没有否认。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大雨,终成倾盆之势。
雨水汇聚成溪流,沿着山势流淌而下,汇集渗透进土壤深处,滋润每一寸土地。
所经之处,干涸已久的裂缝开始慢慢被填满,就像伤口终将会愈合那般自然而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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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林致林堂主和那位南疆圣女一同求见。”绿筠推开了屋门,穿行在昏暗的灯光中,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内室。
“我知道了。”厘清收拾好情绪,在确认一眼那人安好无恙之后,决然撩开纱帐,从阴影里走出来。
“在我回来之前,守好殿下。”
“绿筠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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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暴雨也没停,绿筠一直在内室侍候着。
九微已然清醒,却迟迟没有等来厘清归来。
绿筠侍候九微服下药汤之后,本欲伺候人先行睡下,但九微没让。
“他何时出去的?”指尖冰凉,九微兀自拢了拢绿筠方才为他披上的外衣,思索着问出声:“昨夜……他又去了何处?”
绿筠一一回答后退了室内,九微指尖摩挲着被系在自己腕骨上的香囊挂饰,直觉出事了。
“派人去找。”九微声音无端令人胆寒:“不论厘清他在做什么,把人给我捆回来。”
“是。”暗卫领命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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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叶堂主所言,公子昨日深夜上门,问了有关医治殿下眼疾的相关问题。”
去而复返的绿筠带回的消息也证实了九微的猜测。
“其中……”绿筠偷瞄了一眼九微冷峻的面容,接着道:“主要问了祝融雪的用途和不可替代性。”
衣袍暗掩下,九微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香囊。
这人果然背着他存有不为人知的勾当……
“东君大人也传来消息称,云逸云堂主已然叛出天阙,至今下落不明。”
绿筠低垂着脑袋,不敢再看九微的脸色。
“……”到了这种时候,九微反倒没那么生气了,语气平静:“告诉暗卫,人,不用找了。”
“……是。”绿筠想不明白其中关窍,但不妨碍他遵守九微的命令。
……
一时之间,苏府布防不知又严密几倍,天空中聚拢着的厚重乌云迟迟不散,整个府邸变得阴沉压抑起来,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沉闷的气氛,让人感到莫名的不安和恐惧。
狂风呼啸着吹过庭院,梧桐枝摇晃不定,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不过府中下人倒对此很是从容,显然是某人提前安排好的。
书房昏暗的烛火下——
“殿主赎罪……”
被顾琴、东君、叶锦三人紧盯的苏乔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咬牙坚持:
“属下实在不知公子下落!”
“不用问了,让他退下吧。”这话是九微说的。
闻言,苏乔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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