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沉,厘清得以在第三日傍晚赶到天阙山脚下,稍作休整,深夜上山,却没有惊动任何一人。
走位灵活,游刃有余的避开了山中杀阵和巡防的暗卫。厘清身轻如燕,脚尖点地,借力一跃而起,闪身便闯进了九重阙里。
烛火摇曳晃动,转瞬便熄灭了几盏。
听到破风声,穿着一身寝衣披散着如墨的长发,正准备休息的九微骤然出声,“谁?”
能避开周围的影卫悄无声息的潜入天阙……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九微寻声走过去,反手就是一掌。
掌风相接间,厘清眼眶发红,终得见朝思暮想之人。
不是梦境,不是虚妄,是心之所往,眼之所见。
灯火摇曳间,人影晃动,透过窗纸,隐约可见里面缠斗在一起的两人。
期间,厘清不经意间扫到了打落了架子上摆放的瓷瓶。
咣当一声,瓷瓶应声而碎。
不肖半刻,今日当值的内侍就闻讯赶到。
“殿下,您还好吗?”
“殿下?”
没人应答,两人对视一眼,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到一声呵斥。
“退下。”
“是公子的声音吧?!”
“是吧是吧!”
“听错了吧,公子怎会在天阙?”
“……”
听着内侍的窃窃私语,不知何时出现的暗卫们犹豫着还要不要进去。
最后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案,一人去通知首领。其余暗卫留守在这里。
“不必惊动他人,都退下吧。”
这次,是九微的声音。
暗卫们没有犹豫,领命退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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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烛火明灭,忽明忽暗的。
“松手。”
九微淡声命令,明灭的光线影影绰绰洒在侧脸上,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而厘清高大的身形全数都隐在光线昏暗处,握着那人瘦削的手腕骨将人反手锁在自己怀里。
熟悉而陌生的气息,霸道而不讲道理的将九微整个人全拢进了领地里。
“不松!”
厘清拒绝,将人圈得更紧了些,甚至得寸进尺的把下颌棱角抵在那人的肩颈处,惹得怀中之人身体紧绷。
“殿下要让我松吗?”厘清闷闷不乐。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察觉到声音里的委屈,九微周身那层疏离冷淡的屏障有所软化。
“松开吧。”
清冷的嗓音带着些许连九微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无奈,仿佛无论他做什么,他总能包容谅解。
两人之间的距离过密,九微本意只是想让他松手,却不想反而刺激到了他。
“ 我不松,我以后都不会松手的!”
厘清固执执拗的说辞让九微想到了什么,一时沉默,半晌都没再言语。
也许很短,也许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意识到不能再这样僵持不下的九微这才启唇轻声道:“没有不要你。”
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你,从来没有。
“……”
这下,厘清眼眶彻底红了,喉结几番滚动,半晌才勉强小声开口,声音哑然发涩。
“我……我都听到了,殿下不能反悔的。”
听上去有点含糊不清,但流露出来的委屈难过,足以让九微心尖一颤。
就像,心尖被什么钝刀划伤,一下又一下,伤口很小很细微,疼倒也不是很疼,只是酸涩的厉害,不容忽视。
“嗯。”
似是听出了什么,九微指尖蜷了几下,配合着应了一声,也没再教他松手。
沉默着消化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厘清微微松了力道,下一秒直接将人抱起。
九微本想制止,但想到他刚才嗓子里怎么压都压不住的哽咽,只好闭口不言,由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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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脸虽迟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