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映雪重伤治疗期间,起初我有去照顾,但俞明花知道后找我大闹。我认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照顾,名份上她是我妻子,道义上她重伤是为我挡箭。
杨映雪昏迷期间曾醒转,听到俞明花与我大吵,便让丫鬟婉拒我的帮助。
我放心不下,只得每天都去她那转一圈,送点东西过去,问问情况。俞明花不再找我吵架,说她可以替我去照顾杨映雪,我自是高兴非常,也十分感激她善解人意,愿意帮忙。
却不料她去照顾映雪后,映雪忽然大出血,幸得这时候我父亲已收到消息,带了随队军医和大量药材赶到,总算将映雪抢救回来。
军医对父亲和我说,本地医馆的方子没问题,是对的,但是止血药换成了霸道的活血药。父亲怀疑是俞明花做的,但我相信是意外。
映雪全都听见了,她气息奄奄的求父亲一件事,马上送她走。
我担心她路上伤口崩裂,便不同意。她虚弱又焦急地流下泪来:“当日若是死了便死了。但既是父母兄长不收,让我活着,世伯又花了大力气救我,我就也想好好活着。我们既是挂名夫妻,我也唤你一声夫君,夫君,给映雪一条活路吧。”
我忽然明白,我不愿和离,我又护不住她,出了事我还是相信俞明花,对她可能都是伤害。
我只得同意她走,父亲派了一队士兵护送,她刚刚抢救回来就长途奔波,我这心里既空落落的,又十分牵挂。
其实她醒转之后,我已拿定了主意,她拿命救的我,这是我的妻子,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愿与她和离。
我想将俞明花带回江家,纳为妾室。俞明花得知,与我大吵大闹,其嫂子劝她与我归京都。俞明花转而与她嫂子大吵。她嫂子也不示弱,说媒为妻,奔为妾,哪个女子不知,她自己当初选了这条路,就应知道是什么结局。
对骂之中,她嫂子说边关之地哪个女人不是收着的,偏她这个小姑子从不束胸,又喜穿红着绿,全是打眼的艳色,别人的衣服放大腰襟为了日常干活方便,她这小姑子穿衣偏要把那腰身掐紧。
就是这种做派,在边关招来多少事,回回她哥顶着,为了她打架受伤简直是家常便饭,她这个嫂子好言好语说了多少次也不改,总有一天把她哥坑死。
既有本事不顾名节攀了个高枝,亏得这高枝还是个特别能打的,这两年你惹的事总算不至于连累你哥了,你可快走吧,去京都过你的好日子。
俞明花气急,上去打她嫂子,她嫂子推开她,正好俞明义回来,想也没想就抽了妻子一耳光。
反倒是俞明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她哥休了嫂子,什么媒为妻,被休妇连妾都不如。她嫂子挨了那一巴掌呆愣在那,听了俞明花的话,又见俞明义沉默不语,直接收拾包袱走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俞明花,和她说不要再闹了,明天一起动身去京都。她哥嫂孩子都有了,总不能真因为她吵架分开。
细想之下这三年她的确惹出不少事来,我从小入军营,和大哥一起被父亲不当人的练,既扛揍也能打,是帮她平了不少事,但心里也多少是不舒服的。而今不过是被她嫂子点破。
不料第二天俞明花就不见了,我和她哥四处找人。
听人说见她怒气冲冲往往两国边界去了,我和她哥也往那去寻。结果她哥中了北匈在边地设的“人井”,人被套住一只脚,倒挂着吊起。
我若不救,她哥这样挂着,大概一两天就没命了。我若救,就是“人井”的厉害处,大概率会一起被抓。
那样的高度,直接用飞刀砍断绳索,俞明义八成会摔死。我砍断绳索再托扶他一把,就一定会暴露自己。
最后我决定赌一把,刚将他救下来就被绳网套住,双双被俘。等被抓了,就见到俞明花也已被俘,她却很得意对北匈士兵说,怎么样,说了一定会来救。
北匈兵中会中原话的就要我画城防图,说我夫人说的,我原是西路军将领,知道边地城防。
三年前我离开军营时只是一个校尉,大哥当时和我一样,我们所知道的城防就是我们自己参战过的两处,并不是因为父亲的职位就会了解不该我们了解的。
一来不想画,二来不知道,就拒绝了。他们就要把俞明花当着我和她哥的面……我画了,画了两处假的。
北匈人并没有放我们,说要等攻打这两处后,验证真伪。
幸好当晚,他们被父亲所率军队夜袭,这股敌军几乎全军覆没。
我们被解救出来后,俞明花对我们解释,她一气之下摔门而走,以为我们两人会马上去找她,不料她都故意走到那么危险的边界了,也不见我们跟上,这才慌了。
但她已经被北匈兵盯上了,被抓之后,为了自保,就说我会画城防图,也肯定会去救她。
我那时疲惫又心寒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她可能也自觉置气而走去边界的行为过分,最终导致我们都被俘,险些全部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