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终了,
寒风滚滚而过,帝安城外的竹林亭台寂静蔓延。
器宇不凡的中年男人注视着天穹异象良久,在冰冷的冬夜中缓缓呼出了一口白雾:
“绝艳的一剑”
斯人已逝,剑芒如故。
无形剑芒犹如上天降下的鬼斧,在穹顶之上留下一道蔓延到视野尽头的斩痕,其上炫目光晕如极光般倾泻凡尘,在漆黑的雪夜中久久不散。
佝偻老者见状缓缓坐回亭台之内,声音带着些许赞叹,但却没有丝毫担忧:
“看来,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没想到这凤家小儿的境界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今夜之后论名声,恐怕短期内都无人可与剑圣之名比肩了。”
中年男人回首撇了老者一眼:
“你不担心?”
佝偻老者裂了咧嘴:
“担心?为什么要担心?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虽然我确实想看到帝安毁灭,但我也同样想看到那海外圣人为此付出代价。
“毕竟,怎么说老夫也是大炎的人。”
中年男人不置可否:
“你来说这话,可信度并不高。”
“随你怎么想,反正老夫所言非虚。”
寒风沿着亭台的缝隙丝丝透入,佝偻老者鬓角的白发散乱,他一边说着,深深看了对面的中年男人一眼,轻声道:
“白帝,伱若对上这剑圣,有几成胜算?”
“若是用看便能决出胜负,这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生死搏杀。”
中年男人缓缓收回了视线,视线平淡如常,没有多言的意思:“比起凤九轩,此次来你大炎境内,老夫其实更好奇你们大炎的那位宰相。”
佝偻老者闻言阴翳的双眸略微眯了眯,随即低声笑了出来,笑声在寂静雪夜中如同鬼泣般干涩,呢喃道:
“许殷鹤?”
中年男人微微颔首,垂眸瞥着自己那带着些许爪鳞的手掌:
“凤九轩虽已可称惊艳,但在我所见过的人族中却非绝世,我见过比他更强的人,但许殷鹤不同。”
佝偻老者眼眸之中流露了一抹异色。
古渊之主,白帝。
这头大妖活过的岁月比大炎皇朝国祚更加久远,本身俨然便是一座活化石,见过的人,所经历的事外人皆是不知。
轻轻捻了捻山羊胡,佝偻老者眸露一抹思索,笑容有些阴翳:
“你在担心许殷鹤那小子?”
中年男人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忧虑,声音带着凝重:
“是,若是许殷鹤的境界比今夜的凤九轩”
“放心吧。”
佝偻老者笑着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话语:“那小子虽也是许久未曾出手,老夫也不甚清楚,不过想来应该是不如凤九轩的。”
中年男人沉默少许,脑海中浮现当年那名那鲜衣怒马的少年,低沉的声音略有起伏:
“我曾见过他一次,他不像是会被他人后来者居上的人。”
“你说的没错,这俩小子还年轻的时候,凤九轩确实未曾胜过那姓许的,但可惜这些年来他的心思没有放在修行上。”
说到这个事,佝偻老者似乎有些兴奋,搓了搓手,低沉的声音阴笑说道:
“人这种东西啊,一旦想要去做一些不切实际的事,就得放下很多东西。”
“可惜了。”
中年男人望向帝安城内,沉默了少许,声音带上一丝唏嘘,也带着一丝庆幸:“当年见到许殷鹤时,我曾以为你们人族能再出一个天门剑仙那般的人物。”
老者闻言挑了挑眉:
“白帝你对那姓许小辈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中年男人平静望着佝偻老者:
“我觉得,被他逼得藏头露尾的你,应该没资格说这话。”
佝偻老者闻言也不生气,“珂珂珂”的阴笑几声:
“与朋友保持亲密,白帝,你若一直这样我也是会生气的,不过这次便算了,毕竟你说得也没错。”
说着,他摇了摇头,轻哼道:
“不过以现在天地间的源炁可出不了那等剑仙般的人物。
“一剑将阴天山斩成了天门山,这等人物放在此世,恐怕连军阵都奈何不了,啧啧”
“也许吧。”中年男人不置可否。
“笃笃——”
闲聊结束,佝偻老者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了面前石案,咧了咧那干枯的唇角:
“白帝,今夜之事倒是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最好设局先除掉凤九轩这些相府圣人。”
白帝闻言眼露一抹思索:
“很难,帝安城内不可能杀死他,除非凤九轩出帝安城,且行踪暴露。”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佝偻老者意味深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