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死寂,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
李清焰眸间的眼神逐渐从担忧变得幽冷。
许元在地上的咸鱼翻滚突然止住,嘴里原本压抑痛苦的低吼逐渐变小,最后在她的注视下,“嗯嗯啊啊”了几声便没声了。
他有种想要鞭尸的冲动。
什么叫做演?
虽然确实有演的成分,但疼也是真的疼。
不过前世的素养让许元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当一个女人认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的解释永远都是狡辩。
这种事情不管她说什么,直接啊对对对附和就好。
无声中,李清焰缓步走回床榻边坐下,李静静看着在地上挺尸的他:
“不疼了?”
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许元声音嘶哑:
“疼。”
李清焰将两条修长玉腿搭在一起,抿唇弯眸:
“那你继续叫,不用顾忌本宫”
“啊”
李清焰眼角跳了一下,拳头攥紧。
许元连忙闭麦。
李清焰红唇微张,正想说点什么,忽地地发现他的气息变了。
而作为正主的许元自然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开始了。
服下的逆命液在他方才的引导下已然渗透进入了他的四肢百骸,洗经伐髓的疼痛开始在他的周身蔓延 原本似是濒死的忽明忽暗,骤然变得凝实磅礴,属于蜕凡异鬼的气息,不受控制的开始向着四周扩压横压而去。
好在许元事先将周围的几条街区列为禁区,不然单单是这份蜕凡境的压迫便能将那些普通士卒震死。
这份散佚而出的蜕凡气息自然吸引了留守蛮族圣城随军强者。
几乎下一瞬间,数道身影便破空飞至半空,遥遥眺望向那废墟中挺立的别院。
三男一女。
女子穿着水墨画的旗袍,成熟妇人的丰腴线条被勾勒的淋漓尽致,高阶修者特有的肌肤白皙而紧致,气质恬静。
而其余除了一名穿着粮槽官袍的老者外,其余两名皆是校尉白甲。
注视数息,四人发觉那恐怖的气息非但没有止住,反而不断向着四周散佚之后,眼眸皆是流露出些许凝重。
旗袍熟妇瞥了一眼身旁的白甲壮汉:
“唐校尉,需要过去看看么?”
唐校尉深棕瞳孔平静如湖:
“那血衣蜕凡已经说了,谁敢打扰殿下养伤,按刺客论处。”
旗袍熟妇眉头微颦:
“骤然爆发如此恐怖的气息,若对殿下不利”
“不利?”
唐校尉打断了她话语,道:“一尊能硬撼圣人的蜕凡强者,我们加一起够他一只的?若真动手,大概只能让下面士卒亡命启军阵一搏。”
旗袍熟妇吸了一口气,叹道:“既然如此那便传音问问?”
唐校尉微微颔首:“那边已被设为禁区,只能如此。”
旗袍熟妇闻言,不再言语,手掐法诀,一道流光顿时朝着那片散佚着诡异气息的庭院激射而去。
静候数息,
一道沙哑好听的女声便传了过来,听不出任何受伤的虚弱:
“本宫无事,此番气息乃是本宫这位好友在此修行秘法,按他所言设立禁区,擅闯禁区者,军法处置。”
听着这声音,四人有些面面相觑。
而在他们沉默之时,
那股诡异的气息骤然开始膨胀,在其强大威压下,一片若有若无的血色雾气逐渐浮现,将那片城区尽数笼罩其内!
即便是旗袍熟妇这位源初强者,在感应到这股气息之时脸色也不由得一白,而其余三名男人也皆是好不到哪去。
因为这种气息,他们三日前才感受到过。
从那成圣的蛮王身上。
不过比起蛮王蚩崶身上的源炁波动,这股血色的诡异少了几丝纯净,多了几分驳杂。
旗袍熟妇喃喃自语:“这是要突破了么?不对,这气息开始消散了。”
在那股妖冶的血色雾气抵临顶点之际,并没有瞬时发生质的改变,而是逐渐开始消散,磅礴的气息以缓慢的速度退去。
失败了
见到这一幕,四人脸上皆是神色各异。
有遗憾,有唏嘘,也有暗自如释重负。
成圣的蛮王临死之际的反扑也对其造成了不轻的伤势,伤势未愈便尝试突破,若是真的成功,那血衣男子是何等的妖孽?
这等妖孽若随殿下回到帝安城,又将会给局势带来多大的震荡?
虽然以他们的身份还不足以踏足大炎朝廷最顶端的圈子,但却也能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了一些帝安城内顶层建筑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