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像为甲士警告佐证般,从泥泽主滴着泥浆的右拳里陆续浮出金属锋刃的痕迹来。只见涌动的淤泥把蕴藏体内的武器带到表面,泥泽主的右拳插满斧枪剑戟,眨眼间蜕化成了宛如巨型狼牙棒般的凶器,也让拓荒者们看得呆掉。
“等等!为什么这家伙体内会有武器啊?”
“记得被它袭击过的驮队里,确实有几车贩运武器的……”
“啥?几车?你是想告诉我这家伙体内有一座武器库吗!?”
出乎意料的展开让拓荒者们有些慌神,这时候就像要给他们追加打击似的,泥泽主在原地握拳低吼,随即从其胸口位置浮现出由众多大小盾牌构成的盾阵,盾阵中还间杂着车轮等杂物。
先前枪使沙祖的一击没能奏效,大概便是被盾阵档下来的缘故。
“喂喂,这家伙会袭击过往商旅,该不会就是冲着这个吧?”
“开玩笑!区区泥怪居然会装备防具和武器,这要怎么打啊!?”
小人枪使相当抓狂,而那边甲士也满脸呆愕。泥怪天生有着身体矛软和移动缓慢的弱点,故而两人当初也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揪出泥泽主,要将其摆平绝非难事。
然而谁也没料到泥泽主居然通过夺取商旅装备,从而大幅提升己身的攻防参数,再加上能够在泥泽上滑溜移动,可以说其先天移点已不复存在。信心满满来讨伐泥泽主的拓荒者们,反而陷入搞不好就会永埋泥泽的命运。
郭备与沙祖交换着倒抽冷气的视线,随即不约而同地动作。
郭备以钢剑猛烈敲打盾牌来吸引泥泽主,而沙祖则以小人族独有的无声步伐绕向泥泽主背后。既然泥泽主再无法按照泥怪常识来应付,那就只有边战斗边摸索其弱点。郭备队并非没对付过陌生荒怪,当然也没有打退堂鼓的理由。
拓荒者的斗志固然值得赞许,但在脚下尽是泥泽的前提下,泥泽主的主场优势实在太明显。泥泽主轻易便察觉企图绕到身后的小人枪使,举起左臂猛然挥出。
泥泽主的左臂随着惯性撒出满天泥浆,小人枪使根本来不及回避,被那粘稠又沉重的泥浆给兜头砸下,刹那间整个人几乎都陷进泥泽里。
“咳!咳咳!”
“老沙!撑着点!”
那边郭备见势不妙想前出掩护,泥泽主却又如法炮制地再使出泥浆攻势。郭备虽以盾牌硬抗下铺天盖地的泥浆,然而却也因此被夺去了视界。次瞬间,感觉到脚下震颤的郭备下意识把盾牌挡向右侧,随即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力道把他连人带盾都给砸飞出去。
“哇啊啊啊!”
坚实盾牌护住了甲士的要害,但却有数把戟刃在盾牌没护住的腿脚处造成伤害。在湿滑泥泽中郭备一时难以找回平衡,只得眼睁睁看着泥泽主大步滑来,再次挥起那凶器般的右拳。
既无法格挡也无法闪避的甲士,眼中不禁浮现出缅怀人生的色彩。就在这时候,一道苍紫色的雷煌以锐利角度陡然切入其视界。
“喝!”
锐利苍雷自上而下轰落泥泽。被苍雷斩过的泥泽主,其右臂霎那间脱离身体,在飞出十数步远后重重砸落泥泽,从碎落泥浆中撒出满地的刀枪斧戟。
“飞、飞燕姑娘?”
甲士郭备惊愕望着眼前宛如神兵天降般的女剑士。只见女剑士手中的剑怪放射着灼灼雷煌,斜瞥着那边捂肩哀嚎的泥泽主,威风凛凛地宣告着。
“谷辰让我来帮你们。”
“帮、帮我们?”
“这家伙的弱点在胸口,所以才会施重重保护,只要击破那里就能将其打倒。”飞燕举剑遥指着泥泽主,而甲士则听得精神一振。
“这也是谷少说的?”
“没错。”飞燕点点头,双手握剑摆出横斩的架势,剑怪上雷光大盛。“我能砍破那些盾牌,只要你们替我制造机会。”
……………………
虽说荒怪普遍都具备相当程度的灵智,但泥泽主的智商明为要高出寻常荒怪不少。不仅懂得袭击过往商旅用其装备来弥补弱点,而当看到飞燕剑上雷煌闪耀时,也立即作出不可与女剑士为敌的判断。
泥泽主转而踏着滑冰般的步伐朝向后逃去。
虽然有三枚石菱柱禁锢着它无法移出泥泽,但泥泽主看来已是不打算再冒险与拓荒者交手了。不论甲士如何敲盾牌挑衅,泥泽主都半点没有想靠近的意思。
像这样既狡猾又胆小且自身实力还不弱的荒怪,实在是再麻烦不过的对手。
“混蛋臭泥巴羔子!你丫的胆子要是比茅坑里飞舞的苍蝇大上一丁点儿,就给老子过来单挑!不要像被去势的老狗,只会挟着尾巴在那里溜来溜去!”
郭备朝着泥泽主喊出一连串具备强烈挑衅性的台词,可惜终究无法跨越种族的鸿沟。倒是旁边的女剑士听得频频皱眉,对甲士的评价顿时下降了数个百分点。
以当前情形来说,就算拓荒者们此刻撒离泥泽主也应该不会追击了,然而好不容易才把悬赏荒怪给逼到这种地步,怎么说都不可能放弃。就在郭备清清噪子准备再一轮新的挑衅时,旁边骤然响起两声锐利的破风声。
破风声来自两支绑着符石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