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边也在放光?)谷辰把目光移过去,赫然发现那口布满灰尘的旧陶壶,居然也放着和藤索同样的光煌。(那两家伙,莫约是同类!?)
就像要证明谷辰猜想般的,原本横躺格栅上装死的陶壶,在藤索连续触碰下也有了动静,咕噜噜转动数圈后立了起来。见着陶壶醒过来的藤索似乎相当高兴,连续用细枝去触碰陶壶,而陶壶则仿佛刚睡醒般的顿了数息,随即也应和着藤索开始转起圈子来。
(等等,它们在交流?)
在谷辰眼里,陶壶和藤索仿佛摩尔电码般放射着明暗交替的光煌。虽然无法解读其内容,但那两物器毫无疑问是交换着讯息。
(物器变成活动的精怪,还会彼此交流?)谷辰揉着太阳穴,为眼前匪夷所思的光景而呆然。虽然在地球上某些地区确实也有类似“物器变精怪”的神话故事,但谷辰再怎么样也没想到居然能在异世界亲眼目睹。
(也未免太不科学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辰的右脑隐隐抽痛。习惯追求逻辑性的他,并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神话故事。哪怕怎么匪夷所思的事物,其背后必然有合理的逻辑存在。如此相信着的谷辰,为替眼前情景找出合理解释而拼命思考着。
然而,在来得及得出成果前,仓库门口突然传出骚乱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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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掉了?我不是叫你锁进铁箱子吗!?”
“我锁进箱子了啊崔爷!它、它肯定是趁我低头找钥匙时逃掉的!“
“不过这样也肯定那货‘变怪’没错了……啧,伪装得真够好的。“
“喂喂,仓库里进‘荒怪’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早些找出来灭掉!“
伴随着嘈杂喝骂声,以兽使崔五为首的数名驮手和商馆伙计朝这边匆匆赶来。只见着崔五手握一柄短斧,而随行驮手则拿着棍棒刀镰等武器,除去带路的伙计吓得脸白外,一行人皆是杀气腾腾的模样。
谷辰反射般的躲进货架后方,目光却投向远处的壶怪和藤怪。谷辰直觉崔五等人大概是冲着它们来的,却不禁好奇两者会如何反应。
货架隔栅上,藤怪和壶怪这时候察觉到逼近的危机。只见壶怪在原地瑟瑟颤抖,似乎不知所措。藤怪在摇晃两下触角后,猛然把壶怪推进旁边杂物堆里,随即弄乱了货架,转身跳下了货架。
(什么?)目睹这幕的谷辰愕然无语。
在藤怪迄今为止的诸般行动中,这番行动最让他感到震撼。
(它打算把自己当诱饵?为掩护同伴?)
就像证明谷辰推测般的,跳下货架的藤怪再没有掩饰身影,而是快速蠕动着朝崔五等人跑去。在奔跑途中藤怪的藤索彼此交错,徐徐变成了有人有脚的人形模样。
“在、在那里!已经变成‘荒怪’了!“
一眼尖的驮手先瞥到变人形的藤怪,大叫示警的同时也挥起粗棍朝其砸来。
藤怪以藤索编织的左臂稳稳接下了粗棍,随即挥动右臂把驮手打飞出去。被打飞的驮手撞倒旁边的货架,在稀里哗啦的声响里,又一名驮手举着铁枪哇呀呀地冲上来。
“去死吧,怪物!“
铁枪戳穿了藤怪人形的胸膛,但似乎无法伤到藤索本体。只见藤索反而缠绕着枪柄,并如细蟒般攀上驮手的胳膊,继而朝其脑袋缠过去。挣扎不得的驮手顿时惊恐哀嚎出来,而次瞬间,闪过眼前的白刃却把其哀嚎连同藤索一并斩断。
“用点脑袋啊,蠢材。就算变成人形,这家伙的本体还是藤索,棒枪什么的对它没用。“手持着一柄雪亮短斧的崔五走过来,边瞥着地上断成数截的藤索,边朝惊魂未定的手下喝斥着。
被喝斥的驮手面红耳赤,连忙捡起铁枪退到后方。
“算了,你们退下,我来对付它。”崔五把手里短斧舞成雪花翻飞的形状,边朝前方藤怪投去残虐视线。“正好,这趟驮运都没怎么机会出手,这家伙送上门来给我松松筋骨。”
这样说着的“兽使”,身上散发出媲美猛兽的猛狞气焰,而藤怪则有如被压倒般的颤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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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常被不明真相的群众嘲讽为“吃闲饭的”,但穿越两周来谷辰其实也并未闲着。毕竟谷辰原本就是更擅长脑力活动的类型,在元气未愈、体虚气弱的情况下,谷辰便把精力悉数集中在“情报搜集”上。
谷辰的性格,说得好听点是“谋定后动”,说不好听点就是“谨慎过头”。
从学生时代算起,谷辰做任何事情在未确保立足点以前,基本上都不太会贸然踏出脚步。好比今次穿越到一无所知的乘黄异界,谷辰首先想到的还是为确保立足点而搜集情报。
从语言文字到风俗习惯,从民宅建筑到饮食样式,透过那些搜集来的零碎情报,谷辰在脑海逐渐拼凑出的乘黄之地的全貌。似乎无论语言或文化,乘黄之地都与上古时的华夏极其相似,但唯独一点例处。
那就是,乘黄之地有“灵梵”流涌。
“灵梵”被乘黄人描述为“元初之能”,具备无方变化的活性,并且如季风如潮水般在乘黄之地上流涌往复着。“灵梵”流涌塑造出了乘黄之地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