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神妃在暗中打量银榭的时候,却发现银榭全程都没有看她,目光始终都放在被他抱在怀里的龙玄九身上。
她不禁有些不解。
以龙玄九如今这幅模样,一般人应该看不出她跟九卿之间有什么关联。
但看银榭的神态,又明显像是认出了她与九卿有关系这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
阮景怡暗自皱了皱眉,眼底掠过狐疑之色。
这些念头在一瞬间冲出来,但又很快被她给压了下来,远远地看着被银榭抱在怀里的龙玄九,她蹙眉道:“银榭,我神宫与你的神庙云阁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对我神宫老祖如此不敬?”
不敬?
这个词用的着实是轻了些。
被串成串儿,一路提溜回来,这哪是不敬,分明就是故意羞辱!
在场所有人,在看到九位老祖的惨状后,都不自觉地感到头皮一阵发紧,禁不住在心中感慨这神阁阁主的强势作风。
要知道,那可是神宫老祖,就连帝主大人在面对他们九位老祖的时候,也是要适当地听取他们的意见,哪敢对他们不敬。
但这位平日里无比低调,一向不掺和世间各方势力相争的神庙云阁阁主,居然当众把几位神宫老祖给拎进神宫……
别的不说,就单单只是他以一己之力,拿下神宫九位老祖这份实力,便足以令所有人为之感到震憾了。
甚至,有不少神宫之人
都在心里暗暗担心。
以后这神宫可还能继续如往常那般压制得了神庙云阁吗?
一时间,整个神宫人人自危。
而面对阮景怡的施压,银榭却不置可否地拢眉,淡声道:“你是何人?”
他竟不认识她了?
阮景怡在听到银榭这话后,眼底顿时便掠过抹惊异之色。
从前,他和她一样,都是被九卿救下以后,一直留在九卿身边的旧识。
在九卿在世时,他还经常同她谈起过九卿。
但如今……他怎会不认识她了?
从刚才第一眼看到银榭那一刻起,阮景怡便觉得他从以往截然不同,无论是眼神气质,还是此刻他身上那种无形的,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的强大气息,全都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难道,这仅仅只是因为银榭成功突破了那一道壁垒?
阮景怡压下眼中的诧异之色,蹙眉道:“你不认识我?我是阮景怡,当年……”
“不认识!”
银榭压根没等她说完,便在口中一声低喃。
他这三个字,不像是在回应阮景怡,更多的像是在不耐烦地警告。
阮景怡看着如此反常的银榭,微微眯起眸子审视他:“你不认识我,那你可还记得九卿?”
九卿?
似乎神侍的遗言里有提到过。
银榭听到这个名字后,方才缓缓转动眸子,懒懒地扫向阮景怡。
“你与我,从前都曾得九卿相助,我们是旧识
,银榭,你是不是修炼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失去了记忆?”
阮景怡看着银榭有了变化的神色,眸底掠过一抹探究之色。
倘若银榭没了记忆,那于她而言,或许还是个意外之喜。
只要能够哄得他暂时信任她,那么,她或许便可不必再顾忌那个人了!
阮景怡的眸底深处,悄然划过算计。
龙玄九看她态度突然转变,又联想到她所知的九卿的一部分记忆,小脸儿立马一冷。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想利用九卿!
她微微眯起眼睛,刚想开口,却被银榭抢了先:“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背叛了九卿的脏东西。”
脏……东西?!
龙玄九到了嘴边要骂人的话,一下子就被银榭这句直白又贴切的话给逗乐了。
这形容,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给阮景怡面子!
果不其然,阮景在听到银榭的话后,脸色瞬间便沉了下去。
她冷冷扫向银榭,厉声喝道:“你在胡说什么?!本宫乃是帝主神妃,你竟敢……”
“不是侧妃么?”银榭不紧不慢地开口纠正她。
这个纠正,真是一针见血,正好戳中阮景怡的痛处。
阮景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紧抿着唇,神情冷漠地冲着银榭厉喝:“就算是侧妃,但本宫可是得帝主亲令,协理九洲政务,你身为神阁阁主,先是折辱我神宫老祖,后又对本宫出言不逊,当真以
为本宫不会治你大不敬之罪么?”
“不敬又如何?你又打不过!”银榭淡然开口,却是目光都懒得给阮景怡一个。
这根本就是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还不算什么,他的反应,以及他所说的话,才是真正的字字句句都直戳阮景怡心窝。
一时之间,把平日里处理九洲事务都得心应手的阮景怡都给气得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于他,只能暗自不断地深呼吸来保持她在外人面前理智镇静的形象。
在沉默了片刻后,阮景怡再次开口:“你这是在自毁前程,我神宫帝主不日便将出关,届时……”
“等他出关,让他自裁谢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