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清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去侯府商讨退婚的事宜,但是进去不到一个时辰就出来了。
事情的结果就是,侯府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肯把婚事退了。
全家人再次聚集在正堂里,为了退婚的事情一个个脸上都是愁云惨淡的。
“难道,就任由长宁侯如此仗势欺人吗?”
纳兰长风原以为这件事情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但是侯府那些人的嘴脸显然是超乎了他的想象了。
“长风你先别急,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就不算数!”
纳兰长陵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的,可见其心里的怒火有多浓烈。
“侯府如今在侯夫人的病情上做不了文章了就拿太后说事。太后虽然不管这些琐事,但是闹到了她的面前,我们也不见得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纳兰长允的话无疑是给纳兰长风兜头泼了一盆的冷水。
正堂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孙媳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施君曼虽然管理着太傅府里里外外的琐事,但是在这些大事上面一般都是不怎么开口发表言论的。
所以当她难得有话说的时候,连纳兰启都有些侧目。
“都是一家人,君曼你有话但说无妨。”
施君曼福了福身子,然后走到了纳兰馥的身边才转头对众人说道:
“娇娇在我们太傅府那可是千娇万宠长大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嫁给祁铭那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既然侯府拿出太后说事,那咱们太傅府也不能任他们随意欺辱!”
纳兰长陵望着自己妻子眼中的那抹坚定,情绪也受了一些感染:“君曼,你有什么主意?”
“咱们,告御状!”
此言一出,正堂里更加安静了。
按理说,纳兰启的身份可是当朝太傅,有什么事情只需直接在朝堂上提出或者面见皇帝说明即可,告御状这个操作的确有些出其不意。
但是换一种思路想想,这却不失为一个好的契入点。
堂堂的长宁侯府为了一桩亲事,直接搬出太后的头衔来施压,以达到自己最后的目的。
但是太傅明明也是身份显赫,却甘愿为了自己后辈的将来放弃走捷径,用了最朴素也最有诚意的方法。
而且,这样的行事风格也符合太傅府一向做事低调,且高风亮节的态度。
“祖父,我觉得大嫂的办法可以一试。”
纳兰长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然后继续分析:“长宁侯府虽然拿出太后来施压,但是也并不见得太后就会不管不顾地偏向他们。而且,总归还是有皇上在的,定然不能让这样强取豪夺的事情发生的。”
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纳兰启,等待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只见纳兰启无奈地叹了口气:“方法虽好,但是娇娇年纪尚小就要受这样的委屈,以后的亲事只怕是......”
在大梁,一般退亲都是由男子提出的,而女子大抵都是没有理由或者能力去反对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而女子提出退亲的案例简直是少之又少,而且就算最后退亲成功,也会落下不好的名声。
所以,退亲这种操作不论是由男子提出还是女子提出,最终吃亏的都只有女子而已。
纳兰馥的心里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亲情的震撼。
这正堂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绞尽脑汁地为她着想,没有一个人嫌她麻烦嫌她无理取闹。甚至于到了如今这个局面了,他们所考虑的仅仅也只是担心她会受委屈,将来婚事上也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她本身从来就不是个爱哭的人,但是此刻眼眶中却盛满了泪水。
“祖父,父亲,哥哥嫂嫂,娇娇不怕委屈就怕连累到大家为我奔波,甚至受到世人异样的目光对待......”
纳兰启白眉下的眼眶有些湿热:“好,不愧是祖父的好孙女!只要娇娇不怕委屈,那咱就进宫告御状!”
次日清晨,纳兰馥在其祖父纳兰启和父亲纳兰清的带领下,来到了正阳殿并且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告了御状。
长宁侯被这样的操作气得一股血直往脑门上冲,但是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有任何的言论。
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有人站在太傅府这边,认为男婚女嫁应该基于双方都认可的情况之下才能成立。但是太傅府眼下明显是执意要和侯府解除了这门亲事,所以这样的亲事还是趁早退了好。
可是另外站在长宁侯府这边的人却认为,婚姻之事不可儿戏。早在当初双方互换了庚帖,太傅府收了聘礼的那一刻起,这件婚事就不能有任何的改变。更何况长宁侯府似乎也没有任何的过错,无缘无故退婚实在欺人太甚。
“什么叫无缘无故退婚?张大人怕是年纪大了连记性也不好了。长宁侯世子明明在定下婚约期间和吏部尚书周大人府上的庶女有了首尾,这还不叫过错?”
“吴大人,你替太傅大人说话就说话,何故要扯上我周家?”
“怎么,周大人的女儿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难道还不让人说了?”
“吴大人,你莫要欺人太甚!太傅大人如今的首告对象是长宁侯,与我周家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