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了。
直到看见摔出网的王敬章,跌跌撞撞、迷迷糊糊的越走越远,他们才知道,这张网不是消失了,而是隐藏到了他们的心里。
本以为工作组的话就是纲,厂领导的话就是领,他们只要听领导的话,跟着组织走,就永远不会错。
这种信念是支撑他们坚持到今天,工作到今天的准绳和基础。
可哪想到,基础崩塌了,准绳断裂了,工作组的工作也出现问题了。
那大学习、大讨论的意义何在啊,谁又能解释得通这种意义呢。
没了学习的方向,没了讨论的意义,这只剩下空壳子的理想成为了废墟一般的场景。
哀大莫过于心死,哀大亦莫过于信仰崩塌。
黄诗雯所坚持的信仰就是她追求进步是没错的,从保卫处来服务处是无悔的,坚持到现在的努力是值得的。
可现实呢?
现实就是,她所坚持的进步是错误的,因为调她们来服务处的王敬章就是奔着她们的色来的。
从保卫处调来服务处后悔也迟了的,因为坚持到最后的周瑶是她们之中最出类拔萃的,她都没脸,也是她没信心去找周瑶的原因 坚持到现在的努力不能说一文不值吧,但也可以说是两手空空。
不仅仅丢了来时的自信和梦想,她还丢了毕业时的原则和初心,现在她成了内心空空的人。
周瑶一直坚持的,得到了她想要的,傅林芳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可也善始善终。
她呢?
还在原地打转,转来转去,领导还是那个领导,人却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
房立宁从办公室门口看见了过去的黄诗雯,却没有动身去追,他知道,现在的黄诗雯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冷静,去找回她自己。
王敬章也想找回他自己 他不仅仅要找回他自己,他还想找回原来的风光和权利。
坐在联合企业管理处临时办公室里,王敬章望着安静的门口,空荡荡的办公室,寂静的走廊,就好像要坠入无间地狱一般的心慌。
现在他不敢去找工作组核实情况,更不敢听别人提起这个消息,他怕!
他怕了 王敬章就怕出现这么一天,他还想着要在工作组走之前实现自己的抱负和准备呢,他可是要成为联合企业管理处负责人,要成为副厂长的人啊!
怎么会这么突然的…突然的出现这个情况呢!
建议撤销工作组的声音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弥天散布的假消息,而是确有其情。
王敬章想要骗自己的耳朵,却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的腿有些哆嗦,手攥着的拳头无力的又松开了,额头上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惊的,汗水已经凝结,低落在了他的白加黑干部装上。
自己的办公室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只过了一天时间,昨天因为景副厂长要经受基层声音质疑的消息还在耳边回荡着,眼前还跳动着那些找上门来巴结的笑脸。
一想到自己昨天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一想到自己因为前天在小食堂受辱,回来后的张牙舞爪,他有些迷茫了,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都有些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
是谁在推动着自己一步步的把所有领导都得罪个遍的?
是谁在推动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人人憎恶的地步的?
真的就只是自己的贪心吗?
绝对不是!
王敬章承认,自己是有赌的成份,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最开始是赌对了的,工作组确实是在轧钢厂的工作指导中占据了遥遥领先的位置了。
贪心在职场上还是个错误吗?
那不是进步的代名词,努力的歇后语,成长的催化剂嘛!
我就是没成功,我要是成功了,那贪心就是我进步的优良传统!
我没错!
王敬章的眼珠子都红了,不断的在内心告诉自己没有错,他不能认输,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崩塌了自己的信仰,他坚信自己的路是赌对了的。
在服务处是没有发展的,只有跳出那个局限才能有所作为。
他想来联合企业干出一番事业,他准备好了,可是景玉农不希望他来,看不到他的优点也就罢了,竟然说他是…
(咬牙切齿)
王敬章觉得自己是有能力做好这个项目的,他也有信心做好,可就是没人支持他。
从李怀德手底下蜗居了这么长时间,他是有打算两边都讨好,两边都不倒的。
可谁能想到,李怀德根本不吃他这套,见他不听招呼,瞬间便断了关系。
绝情的如渣男一般,干净利落。
景玉农呢?
从一开始这个娘们儿就没大看得起他,跟李怀德相比,这个娘们儿确实有两下子,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业务水平,远远超过李怀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