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重新盖了房子,这高窗改成了同前面窗子一个高度上。
前后窗在一个高度上,这风就过得快,就凉快,睡在炕上的人也就舒服。
早先正房睡的都是主人家,心理上的安全感不足,这后面的窗子就高。
这心理安全感嘛,可以参照三大爷看闫解成那屋的心态。
其实现在的人哪里还会担心有贼人闯进来,只要不招人,就没人敢这么做。
前后左右都是邻居,雨水是不怕这个的,进屋了也没开灯,怕有蚊子进来。
上了炕,支开了后窗子,却是正见着李学武家。
也不是正对着,斜着倒也能看见,就连说话声,在这渐渐寂静下来的夜色里也变的清晰了起来。
李学武正在打着电话,好像在聊着什么回收站的事,而李学武的媳妇儿却是没听见说话,也许就哄着孩子睡了。
夜色聊聊,雨水靠坐在炕头,手圈着膝盖,目光透过窗子看向后院的灯光,眼睛里的光芒时聚时散。
隔着客厅她哥那屋还能传来嫂子说她哥的声音,好像是在劝她哥以后不要再这么喝酒。
而她哥则是低声服软认错,全没了在倒座房的气势。
四合院住着二十几户人家,有七户是在轧钢厂上班,剩下的也多是东城这边厂里的职工。
全院一百多号人的生活组成了这座四合院亘久不变的旋律,也许这就是人生百态。
后院,李学武家。
“你先睡吧,我去前院等一等彪子”
李学武放下电话,对着洗漱好了,走进里屋的顾宁说了一句。
顾宁则是躲了要抱她亲一个的李学武,擦了手上的手油,问道:“明天什么时候回去?”
“上午吧,吃了早饭待一会儿就回”
李学武堵住顾宁还是硬亲了一下,笑着道:“我跟妈说了,这周就不去了”。
“知道了”
顾宁用手挡了李学武,往炕边走去,李姝这会儿睡的正香,晚上那会儿的炸斯耗尽了小家伙的剩余“电量”,今晚准有个好梦。
李学武等顾宁挨着李姝躺下了,这才亲了闺女一口,关了里屋的灯出了门。
刚从家里出来,李学武却是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皱眉一撒么,却是又没了这种感觉。
李学武狐疑地看了对门一眼,难道这刘海中是没吃够教训,还敢偷摸的盯自己的稍?
看来还得敲打敲打啊,包括他们家,和这院里年轻一辈的小崽子们。
李学武心里想着,迈步便往前院去了,而刚才见着李学武出来,尤其是见着他敏锐地站定寻找着什么,还以为发现了自己的雨水,这会儿听着窗外的脚步声躺在炕上心口“砰砰”直跳。
这人怎么这么敏感,看他一眼都能被察觉到,雨水想着他黑夜中犀利的眼神便不禁觉得有些颤栗,随后撇了撇嘴,嘀咕道:“属狐狸的”
她还觉得委屈了,也不想想被李学武怀疑之后惦记上的刘家父子,也不想想这院里其他的年轻人,他们招谁惹谁了。
嘿!也没招谁,也没惹谁,就是这么个事!
只要李学武惦记上的,就别想着再闹腾了,敢闹的都得阉割掉。
三门门口的人基本都走没了,快九点了,谁家不睡觉,倒是有睡不着的,还跟院里抽着烟。
李学武也没理会,径直去了前院,他好像听见车动静了。
确实,当他过了垂花门,拐进了屏门,正见着二爷和姥爷他们往出走。
“不是叫你歇息嘛,咋又出来了”
“睡不着,惦记个事儿似的”
李学武笑着跟二爷回了一句,一起往西院走了。
早有机灵的小子去开了大门,随后便见着那台嘎斯69开了进来。
车就停在了东仓库门口,这边是早前放鱼和肉的那处仓房,背着太阳,阴凉便于储存这些青菜。
老彪子从车上下来,便被二爷撵了,不叫他伸手,而后带着其他人开始上手卸车。
李学武也是没伸上手,站在一边跟老彪子抽起了烟。
“晚上下山那段路还真不大好走”
老彪子抽了一口烟,唏嘘道:“车灯不太亮,还老有狼叫”。
“以后这夜路不能这么走了”
李学武叮嘱道:“或者让国栋,或者让二孩儿跟着,同时带上枪”。
“我倒是不怕狼,就怕半夜里再有点啥事儿”
老彪子胆子可大,小时候跟李学武半夜去坟圈子抓蛐蛐就属他积极,看鬼火都能乐半天的主儿。
“回头儿咱这车还得送你们厂帮检修一下,可千万不能半路趴窝”
“就去找老张”
李学武点点头,给老彪子说了找谁,抽了一口烟,问道:“山上没啥事吧?”
“能有啥事儿,不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