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于成军忍不住问了一嘴：
“苏老弟，你说反了吧？应该是贵公司打给央广台的款子，到对方账户了才对吧？没关系，如果贵公司还想跟我们合作，游台长可以帮着把款子追回来。台长跟央广台的领导都能说上话，这个面子游台长还是有的。”
于成军不失时机地拍了领导一个马屁。
游国梁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能力，接着也趁机说道：
“于主任说的没错！如果贵公司愿意继续跟我们台合作，我完全可以出面，将款子追回来。甚至，我们台也可以免费为贵公司投放广告。”
此言一出，于成军和金澜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绝对打破惯例了。
而相较于于成军和金澜的反应，苏良和家人的反应却是相当平静，似乎没被“免费”这个字眼打动。
游国梁以为自己没有表达清楚，继而又加重了语气，重新说道：
“我刚才说免费为贵公司投放广告，指的当然是黄金时段，而且，也可以采取两遍循环插播。这些细节我们可以慢慢再商讨。贵公司如果还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出来，我们台会全力配合。如果贵公司担心跟央广台有违约责任，也没关系，违约费用可以由我们承担。”
为了合作，游国梁无疑已经拿出了最大诚意，也将自己的权力发挥到了极致。
事到如今，反倒是苏良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来，有必要透露一下实情了。
于是，苏良稍微理了理思路，直截了当地说道：
“游台长、于主任，实在抱歉！这则广告的播放权已经被央广台买断了。我刚才说的款子，就是央广台打给我们公司的的买断资金。从今晚开始，这则广告将在央广台的早、中、晚，三个黄金时段，三遍重复插播。另外，央广台还将用“耐动服饰”冠名晚间剧场，这个不要冠名费，算是另外赠送。”
“什？么？买断！”
“这……不可能吧？”
“小良弟弟，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是……买断？”
游国梁、于成军和金澜，三个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
太卷了吧？
央广台的姿态什么时候可以这么低了！
而且，还赠送一个冠名剧场，这还是高高在上的央广台吗？
回程的路上，几个人在车上一句话也没说，震撼之余，他们都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情。
车上的氛围略显尴尬。
于成军异常惭愧。
干了半辈子广告，一颗金子就这么悄然从他面前溜走了。
金澜是惊喜交加。
惊，是因为苏良的广告竟然得到了央广台的认可，实力太强悍了。
喜，是因为苏良名利双收，实至名归，她替这个干弟弟感到高兴。
游国梁身为领导，此刻的他是悔恨交加。
悔的是他应该早一点下手，应该拿出比央广台更大的诚意。
恨的是央广台太不给地方台留活路了，竟然跑到地方台的碗里夺食。
不地道！
非常不地道！
可一切都晚了。
游国梁默默服下两粒硝苯地平缓释片，他的血压又开始往上涨了。
车子一路疾驰，直到抵达电视台楼下，游国梁才开口对金澜说道：
“《变形记》的拍摄必须加快进程。你平时要多跟苏良交流，多听听他的建议。”
抛下这么两句话，游国梁就默默走开了。
……
耐动广告如期在央广台综合频道播放。
每天三遍，分别是在早、中、晚的黄金档栏目中间插播。
安南市。
创意广告公司会议室。
老板黄大发、摄影师阿飞、剪辑师彼得和编剧大刘，正在热烈讨论着客户的广告方案。
正当讨论进行到激烈处时，电视刚好开始播放耐动广告了。
“生命就是一个个赛程……”
哗——
瞬间，现场空气瞬间一滞。
黄大发顿感一阵心塞。
虽然放了心脏支架，可他的心绞痛，总时不时发作一下。
“相信我，专心去做，谁都有机会拿自己的冠军。我是奥运冠军……”
刘祥布满青春痘的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黄大发赶紧举起遥控器。
“啪”一声，关上了。
“好了，大家继续讨论！”
黄大发强装没被刚才的广告打扰。
可是，接下来的几分钟，却没人肯吱声了。
在场的人低垂着眼睛，个个情绪低落。
一股窒息感笼罩着整个会议室。
曾经，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