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身穿的一件白色短袖早已被清晨海边的雾气浸湿。他嘴巴微张，银色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脑袋昏昏沉沉的。
海边的夜晚，巨大的温差把他折磨的够呛，张愿路过，挤进人群里。
一眼就看见她哥哥，昨天他们一家坐等张力吃晚饭硬生生等了两个多小时，她甚至被张勇赶出来，让她出去找张力。
她没有去找张力，而是去了村长家。夜晚是进入梦乡的时间，又不是出去寻人的时间。
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张愿才偷偷摸摸地回到家里，为了找借口。她换了件围裙，拿起篮子又马不停蹄地出门，假装早起去镇上的菜市场买菜。
张力双目半睁，被耳边的嗡嗡声吵醒。有人从人群里认出张愿，朝她喊道“唉，张愿。你哥哥张力这怎么回事儿啊，找乐子吗？”。
这句话引来的是旁人的哄堂大笑，张愿的双腿像被冻住般，不愿移动半分。
她冷冷地眼神刺向张力，她根本就不想给张力松绑。是她哥哥又怎样，还不是欺压她，有何所谓。
张力彻底睁开双眼，昨天他被欺负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又看向人群中的张愿，“喂，妹妹快来给我松绑啊”。
没有丝毫求饶者的态度，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这句话叫得张愿连连后退，张力死死地盯着她冷漠的面孔。
突然，他释怀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大声喊道“妹妹，你别这么不懂事儿。你可是我妹妹呢”。
最后半句话，他特地加重语气。他知道张愿能听得出来，张愿的秘密，他偶然间撞破过。不止一次，他以此作为要挟她的把柄。
张愿听见了，停住脚步。回头望向哥哥，张力被麻绳绑着，嘴角向上撕扯，眼底尽是得意的神情。
一道身影打破了她的犹豫，只见张勇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见到张勇的出现，她慌了神。如果她不出手救张力，爹一定会出手。
只怕到时候，张力不会放过自己。她脚底生风一般冲向张力，“哥哥，我来帮你解绑”。
她抢在张勇动手前，把张力放下电线杆。张力不屑地瞪了张愿一眼，小声警告道“我劝你乖乖听话，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和爹说些什么”。
说罢，周围见张力来了，嘲讽的声音只大不小。
“哟，老张您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就是，上有个大灾星妖女，这又来了个好儿子大半夜干坏事儿被绑在村口儿”。
“啧啧啧，老张你是不是上辈子造孽吧”。
“哎，还说他干了什么坏事儿啊，被人一大早就绑在这里？”。
张勇的老脸通红，他在人群里是待不下去了。对着张力就是一句，“快，滚回家。别在这里再丢人现眼了”。
张力还想反驳什么，张勇最重面子，见他还在磨蹭。一脚踢上张力的屁股，“你还嫌不够丢人啊,快滚”。
张愿搓了搓双手，擦在身上的围裙。眼眸下垂，满脸无辜样子。“爹，我”。张勇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没事儿也给我滚回家”。
“爹，我还要去买菜就不回去了”。
“滚吧，滚吧”。
看着这场闹剧渐渐落幕，人群散去。留下的只有张清和余量俩个人，余量率先开口“早上好啊，张小清”。
张小清是什么鬼，这人怎么乱起外号。张清伸出手心“早上好，交钱吧”，余量啧了一声，“怎么一大早就要钱啊”。
张清理所当然地反驳“不要钱我要什么”。
余量轻快地笑了声，“要我”。这两个字落入张清的耳朵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淡淡道“你能不能正常点，昨天说的我八你二，给钱啊”。
余量叹了口气，委屈巴巴道“哎，张小清你多和我聊点都不行吗？”。
张清一脸鄙夷地看向他“要发神经先把钱给我，随便你怎么发”。
余量“好吧，这是昨天卖的所有钱，按照你八我二就是这些了”。他把钱递给张清，“一共卖了多少钱？”。
“九百多，你看看价钱吧，给你七百多”。
张清点了一下钞票，数目不错。这么看来，她可以和余量谈谈长期合作的事情，她既然暂时没有机会出入市场，那余量代卖倒也是个办法。
余量见她没有立即离开，也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合作愉快，以后合作也愉快”。
张清微微颔首，“嗯，愉快。以后要是有什么还是要麻烦你”。
余量没想到她还挺客气，“不麻烦，不麻烦，我也赚到钱了。你长得如此漂亮，和你合作也是我的荣幸”。
他怎么一天天尽整这些油嘴滑舌的话，张清摇了摇头。
“好，下次我出海时会叫上你的”。说罢，她便离开了。
余量向她挥手，“拜拜，张小清”。不远处传来她的立刻反驳，“你t给我把小字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