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的前排有个很腼腆微胖的小男生,学习成绩比我稍微强那么一点,人也很爱干净,衣服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不像我,有啥穿啥,没啥也穿啥的,虽然和我也是几乎一样的小个子,可身体还是比我结实了不少。那年,一年级结束放暑假回来,兴高采烈的的去办开学手续,老爹陪同我一起去的,到了教室才知道,他人走了,是回老家在河边放马的时候,被河水冲走,人就这样没了。当时的我吓了一哆嗦,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毕竟他的名字和我都有润生二字,没想他居然就这样夭折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就有了一种无比强烈的意识,无论玩得怎么疯狂,生命的安全还是放在了第一位,立誓要做个稳重的人······也许这样强烈的意识让我受益终身吧。
可身处阴森小松树林的我,此刻也深深感受到了无比强烈死亡的威胁,满眼都是昏暗的景致,却偏偏没有我那个强悍老爹的身影,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小时候从爷爷奶奶的故事里知道,其实早在解放前,周围的周遭还是存在各种老虎猛兽的,就连八十年代的时候,厂里的老猎手还拿自制的火枪打到了一只人腰粗的巨蟒,六米多长,四五个年轻的小伙都背不动,老妈还特意用烈酒保留了一小瓶蛇油,这对烫伤烧伤效果奇佳,微微调皮捣蛋的我还有幸用过几次。想想老爹也应该品尝到过它那美味的肉羹,而且还喝了不少劲道十足的米酒,一想到这我就不免身体一惊,心想自己下一刻就会变成某些猛兽的盘中餐开胃菜。
身体吓得一激灵,慌乱中的我不免捡起地上的小树枝和几块小石块,以作防身之用,可此时的我才发觉,自己的手心上全是冷汗,就连背上的衣服也湿透了。身处逆境的我,早已经分辨不出哪是前哪是后了,也只能怯生生的走一步是一步吧。
越是往里走,自己越是胆战心惊得厉害,仿佛周围的一切几乎没什么变化,却又感觉有什么说不上的诡异,很快我就发觉了异样,静得出奇的小松树林里,地面上依稀出现了人兽走动时留下的痕迹,而且这痕迹越来越明显。很快我就在地面上发现了四通八达的几条小道,此时也发现自己越是往里走,地势越是诡异的慢慢变低,原本平坦得出奇的松树林出现了凹地。虽然自己知道已经彻底迷路了,而且危险在一步步靠近,可自己却不能坐以待毙。依老爹对这片小林子的熟悉程度,其实自己只要在原地等候,发现异样的老爹必然是第一时间来找我,也必然会发现我。可禁受不住内心的恐惧,不敢在原地久待的自己却鬼使神差的一步步走向死亡深渊,仿佛是某个声音在指引着自己,来到这一凹陷处。
很快我就又发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状况,地面上怎么零零碎碎散落着各种纸钱,年代不一,形制不同,有的早已经几乎腐化成泥,有的却是崭新如昨的,这下弄得我几乎要吓尿裤子,隐约感觉到周围应该有个坟什么的,虽然自己也不惧怕坟堆,可那些都是自己所熟悉熟知的,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恐惧的。
一种无比强烈的本能告诉我要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可不知道哪来的魔劲,此时想立马离开的我才发现,自己的腿什么时候已经软到几乎迈不开了,自己的双腿已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软弱无力,甚至还一个劲的在颤抖动得厉害,此时的我犹如那被摘下双翅的飞禽猛兽,也只有做待宰羔羊的命运了。
不知道为何,手上的破树枝和石块随手跌落在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惊慌失措的弯腰去捡,可不捡还好,一伸手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僵直住了,一个重心不稳,狗吃屎般栽倒在地,把面门撞个七荤八素的,火辣辣的疼,满眼都是火星子,鼻子更是一阵疼痛难忍,手一摸,全是血,惨红惨红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我才转过身来,干脆直接躺倒在地上,仰面朝天,两腿叉开,双手耷拉在身体两侧的地面上,顾不得闹开花的鼻梁,先躺着喘口气再说,仿佛去了半条命。
可才躺了没一两分钟,身下的地面却凉得出奇,发觉一股阴冷莫名的寒气正在慢慢吞噬我的身体,让人顿感不妙。身上也穿了件单衣的,地面也铺了不少的松针呀,怎么说就算不暖和,也不至于那么冷,而且越躺感觉越是冰冷刺骨难耐,仿佛就直接赤身躺冰面上一样,再不转身爬起,估计等下自己四肢凉透了再想发力就为时已晚咯。
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咕噜的爬起身,再四处张望去才发觉事情的不对劲,原本还有点微光的小送树林,此时光线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可估算时间,此时应该是正午一两点钟呀,该不会外面的天气要转阴了不成,可光线很快就变得昏暗不堪起来,抬头望去,松树林的顶端开始传来了稀稀疏疏的雨点声,很快雨声是越来越大,我也不时被树上掉落下来的雨点给淋到,身单衣薄的我,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体,躲在一棵汽油桶般粗的松木下,免得被不断滴落的雨水打湿了。
很快风雨大作,雨水掉落的势头暴增,而且周围的一切仿佛被麻布袋给罩住了一般,早已经变得昏暗不堪,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此时的我早已经顾不得惊恐,当下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