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些费劲却还是拼命使着力,顾不上旁人的视线,也管不了什么脏不脏的。
肖渠有些不好意思,看了虞鹊一眼,摸着脑袋笑得嘿嘿的。
虞鹊只点了点头,眼睛里也有些泛起了红,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感同身受了。
“你怎么连信都不来一封?叫我们在这过得担惊受怕的。”程芮慢慢平复了下来,嘟囔着抱怨。
“哪有的事,我看你不是好的很,瞧这气色,白里透着红,红里……”肖渠有意开起了玩笑想要糊弄过去,可话只说了一半,视线对上程芮的眼睛时立刻宣布投降。
可程芮确实没在客气的,她想不到这种时候这个人还有心思开玩笑,气急的抬手照着他的背后就捶了两圈。
肖渠“哎哟哎哟”地叫唤着,“你轻些,别谋杀亲夫呀。”
“少来,穿着这样厚的铠甲还能被我这两捶肉拳敲疼了,我看你啊,就是有意逗着我玩。”女子说着咚咚又捶了两拳,只是这一回力道轻了许多。
可不是因为心疼某人,纯粹因为冬日里手打在又凉又硬的铠甲上滋味实在不好受。
“果然是亲娘子,心里还是不舍得的。”肖渠估计只想到了第一层,仍旧嘻嘻哈哈的。
看着他们开心神气的样子,虞鹊不禁也受了感染,心情慢慢平复了。
总归打仗都是要这样的,人回来就行了,怎么都能养回来的。
只是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到萧炎栗,门前的部队都已经列好了,只有六七排的样子,人并不多,难不成还是分了好几个队伍的?
瞧见下头的两个人差不多寒暄好了,她便也等不及了,迈步上前一边仍旧四处张望着一边开口问道,“萧炎栗呢?怎么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肖渠回过神来,扶着程芮站稳了这才沉声答道:“小王爷他有些事情要先去府衙处理,估摸着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夫人莫急。”
“哦。”虞鹊点了点头,心想着他是这场战事的将领,如今战事结束了,自然需要梳理情况向上汇报。
反正只要人没事好好的回来了就可以了,都已经等了将近一年,这一两个时辰又算得了什么。
这么想着,也就没有在意到肖渠微微有些变了的脸色。
“行了,快进去吧,外面冷,”她仍自顾自的思考完了才又忙着招呼起肖渠和程芮来,怕他们只顾着说话,白白受了冻,“芮儿你带着他先进去洗洗换身衣裳吧,这样冷的天身上得热乎些才行。”
肖渠那一双手已经冻得发紫了,肿肿的泛着光泽,恐怕早已经满是冻疮了,这几年若是不好好保养,落下了病根,以后怕是都不好医了。
“姐姐说得对,走吧,我们快进去吧,我给你弄些热水洗洗。”
程芮说着挽起了他的胳膊,拉着一起往府里走,走了两步又想起虞鹊还站在门口没有动弹,又回过头叮嘱道:“姐姐也快先进来吧,王爷完事了会回来的。”
虞鹊嘴上应了身子却一动不动,又盯着远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跟在他们身后进了门。
听了这话,程芮赶紧抹了抹脸,悄悄的侧脸瞥了一眼,果然夫人一副失落的样子。
“小王爷他有什么要紧事啊?好歹先回来看一眼再去啊。”
这些粗汉子真是叫人想不明白,这么就没见到家里人了也不挂念着,一根筋只想着公事。
肖渠哼唧了一声没有回答,面上重新腾起一丝尴尬,只眯着眼睛摇了摇头,示意别再说了。
这样的反应更叫程芮有些疑惑,可是现在也不好多问,只便先解决了这个人再说吧,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两个人相携进了屋,程芮带着几个下人一路忙活着备好了浴桶热水这才叫大家都出去了。
她极小心的帮肖渠一件件脱着衣服,从褪去厚重的铠甲起就觉得有些不妥,到贴身的衣物都脱了才清晰的瞧见着满身的伤痕。
光是后背上就满是各类伤疤,有淤青有刀疤,数不胜数,大部分都已经好了个大概了,疤痕处新长出的肉红红的,也仍有一小部分才刚刚结了痂,看起来有些瘆人。
程芮不禁有些后悔,为了自己刚刚那么冲动又是抱又是捶的动作。
早知道他这样满身伤疤,她怎么也不会那么出气。
肖渠脱光了衣服等了半天身后都没动静,心里明白大约是自己后背有些吓人将她吓得怔住了。
他便自顾自先跳进了浴桶里,回身笑着招手,“过来帮我搓搓灰。”
程芮回过神来,皱起了眉头,“你那一身的伤哪里还有下手的余地。”
“别这么说啊,这要是不洗干净了我可不出去。”
“那你就尽情泡着吧,反正人也回来了。”程芮恢复了笑意,眯缝着眼睛看着木桶里一脸惬意的人。
看了一会儿之后实在有些忍不住,巴巴的走上前帮着一起搓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