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肖渠知道,凭着牧仁的性子,别说这样躲在自己这里,就是明降了朝廷,也不会说出什么要紧的秘密来。
这不,只才说到塔娜而已,就已经叫他无法控制自己了。
眼见着肖渠发了火,牧仁心里烦躁也不敢表露,只嘟嘟囔囔的不再争辩。
“牧仁将军只管说罢了,本王的态度一开始就已经很明确,也与你们公主说过,所谓和亲,不过一场交易罢了。”
“那只是王爷的想法而已,我们公主,日日只想着能与王爷夫妻相对。”
“那也只是你们公主的想法罢了,我早已娶妻。”
萧炎栗也不再克制,毫不客气的做了应答,不只面对牧仁,即便以后面对塔娜或其他任何人,他也都是这样的话。
这么多年,只叫虞鹊一个人受了苦,反正心里已经放下了一切,便就这样罢。
牧仁果然吃了瘪,完全说不出话来,沉吟了半天恨恨的闭了口。
就知道自己与这个小王爷不对付!
“牧仁,你不是有别的话说吗?”肖渠开口提醒道。
牧仁撑着床换了个姿势,轻轻一个动作已经让他疼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遍及全身的伤口一齐反应起来,让他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想起方才的话,确实过于激动了些。
他拱了手示意,见萧炎栗没有反应,知道怕是又得罪了这位小王爷,只赶忙继续说起正事要紧。
“王爷,我来找肖渠兄弟只是想要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公主设下的局,自从公主落胎后,怕是心理难以承受,对于手边的权力这些,愈发要紧起来,现如今,王爷也知道,坤鲜并不安定,人人都争着抢着要做未来的汗王,胡和鲁是公主的弟弟,公主自然想要帮持,可若要帮持,仅靠着公主自己怕是不行,还得……”
他说到这里,有些纠结起来,好似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还需我这王位的鼎力支持是吗?”萧炎栗已经抛下了所有,毫不在意的接上了他说不出口的话。
“王爷,公主不仅仅希望弟弟登位,也希望能与你做汉人话里常说的白首夫妻。”
知道他怕也说不出什么了,这样的关头特特找了自己来说这些怕也是为了保全他们的公主而已,多说无益了。
萧炎栗站起身,拱手告辞,牵过虞鹊的手转身就要走,到了门口又再回过头来,“林府的事并不是旁人的事,是我自己家里的事,公主这一场算盘怕也是打错了,可将军既能来告诉我,说明心中也是有计较的,如果还想为公主好,便不要再管我府上的事了。”
说完便抬步离开。
肖渠一声不吭,赶紧也跟着出去了。
一路绕回到前厅都无人言语,肖渠只暗道这个死牧仁,早知这样只自己转告便罢了,何苦非得拉着小王爷来。
走着走着,前头的人突然停下了,他没有注意到,一头撞了上去,伴随着一声尖叫,陶罐掉落在地顿时四分五裂,几个人来回闪躲却还是免不得溅了一身。
虞鹊被萧炎栗护在怀里,只衣角溅到了一些,萧炎栗一身素衣,从膝盖以下沾了许多污渍,看着十分显眼。
不过这其中最惨的并不是他们,而是此刻相对而立的两个人。
本来走的很好,正遇上医童来送药,萧炎栗便停了停,将虞鹊拦在身后准备让路。
也不知是这药罐子太烫了还是医童走的着急没顾得上,总之,他匆忙的行了个礼就往前冲,不巧后面正赶上一个同样只顾埋头前进的肖渠。
两个人撞了个正着,可惜了满满一罐子热气腾腾的汤药,洒了个干净,连着这上好的罐子都摔成了碎片。
肖渠的前襟全都被药浸透了,好在穿的厚实,又是暗色,并不是想安逸,可小医童就没那么幸运了,两条胳膊并着米色外衫上,满满都是药汁,还冒着热气。
他许是烫的厉害了,紧紧的咬着唇也不做声,额头上都渗出了些汗,眼睛里腾起雾气一片,却只硬忍着不发一言。
萧炎栗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却被虞鹊抢了先。
她两步跨到医童跟前,来回查看了一遍,回过身推了肖渠一把,“愣着做什么?赶紧带人去换衣裳啊!”
呆愣愣的肖渠这才如梦初醒,来回迟疑了片刻,拉着医童就走了。
虞鹊只皱着眉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蓦地笑出了声。
萧炎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笑什么?”
“又要有一对有情人了,可不要笑吗?”她只盯着前方,笑着开口。
“什么有情人?”萧炎栗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朝着她的方向来回看了一遍。
虞鹊得意的挽着他的胳膊,拖着往外走,他却仍有些怀疑,不时往肖渠消失的方向看,试图看出些什么似的。
“别看了,这么冷的天人家换衣服不会在外头换的。”
其实照着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