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兮窈怔忪在原地,不由得慌乱起来,“岁岁,你怎会……”
岁岁昂着小脑袋,看向站在一侧的林毓,“姑婆带岁岁来的,姑婆说娘在这儿,带岁岁来找娘。”
林毓笑了笑,旋即上前,徐徐施了一礼,“臣妇见过太后娘娘。”
然太后却并不曾看她,视线已尽数被突然出现在殿中的小家伙吸引了去,她眸光微颤,片刻后,问道:“这便是那个孩子吗?”
“是。”林毓答,“今儿一早,阿铎便来寻臣妇,说思来想去,还是得让岁岁来给太后您磕个头行了礼才是。”
太后凝视着岁岁的小脸,冲她招了招手,嗓音都柔了几分,“过来,让哀家瞧瞧。”
然岁岁揪着娘亲的衣袂,看着眼前这个不认识且还有些严肃的婆婆,害怕地抬眸看了穆兮窈一眼。
既是太后发了话,穆兮窈也没有办法,只能低下身子对岁岁道:“去吧。”
岁岁只得拖着步子,慢慢踱至太后跟前。
太后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孩子的眉眼,眼眶一时间湿润起来。
林毓见了这一幕,似是无意般开口,“不愧是亲生骨肉,今儿打头一眼见了这孩子,臣妇便觉得像极了阿铎,甚至眉眼之间,还有几分长公主的影子呢。”
这话确实说到太后心里去了。
像,实在是像!
尤是那双眼睛,她本以为林铎的眼睛已然很像他的母亲,不曾想,这个孩子的更是像极了她死去的长宁。
她那还不至三十岁便撒手人寰的女儿。
见太后泪眼朦胧,显然是想起了长公主,萧贵妃眸色沉了沉,没想到她们竟会用这么一招,企图来动摇太后。
她低哼一声,“魏夫人这话可不兴乱说,这孩子小,尚且还没长开,怎就像这个像那个了,怎的我瞧着,跟谁也不像呢。”
“贵妃娘娘说的极是。”林毓不但不恼,还顺势道,“话确实不能乱说,岁岁究竟是不是林家的孩子,也不能仅凭几个人的片面之词就下了定论,您说是不是?”
她说着,面向太后道:“要说人证,臣妇这厢刚巧也寻来一个,不若太后也召来问问。”
太后看了眼面前的岁岁,再开口,声音平和,已然怒气不再,“将人带上来。”
很快,林毓口中的人证便被领了上来,只一眼,穆兮筠就白了脸色。
那是个大抵十六七岁的姑娘。
见得她那姐姐这般反应,穆兮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可她确定,她对此人并无什么印象。
那人浑身抖得厉害,跪倒在殿前,听得太后问话,好一会儿才捋直舌头道:“草……草民本是镇国公府的奴婢,三年前,穆家大姑娘派人跟草民说,只要……只要筵席当晚,草民将她领去安南侯歇息的院子,便会给草民一大笔银两,草民一时昏了头,答应了此事……”
“你……你胡说些什么!”穆兮筠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地打断这人的
话。
林毓见状忍不住笑道:“大姑娘急什么,等她说完了,你再辩驳也不迟。”
太后亦瞥了穆兮筠一眼,再看向那跪着的女子,“继续说下去。”
那人便又接着道:“可草民并不知穆家大姑娘生的什么模样,那夜见一个姑娘酒醉被扶出来,又听闻是穆家姑娘,便不假思索将人送去了给安南侯安排的院子,后来才晓得,是送错了人……再……再后来,穆大姑娘派人找到草民,给了草民一笔足够赎身的钱,让草民将嘴闭牢了,去个谁也寻不到的地方,绝不能将此事为外人道……”
穆兮筠的面色愈发苍白起来,“这些话究竟是谁教你说的,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穆大姑娘真是好笑。”林毓说话向来不客气,“你寻来的证人说的就是真话,我寻来的便定是作伪了!”
“可这些话,的确证明不了什么。”萧贵妃幽幽冒出一句。
既得到了这个局面,索性谁也别想靠证词翻身,谁也别想占上风。
林毓似也看出萧贵妃所想,人人都说她生的那儿子继承了他父亲的机敏睿智,可若她这母亲是个蠢笨的,想来魏子绅也不会聪明到哪儿去。
更何况,她林毓可是林家人!
“这一面之词的确难以信服,可臣妇有一法,能彻彻底底地验明究竟是谁在说谎。”
说着,她将视线投向穆兮筠,眸光灼灼,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
穆兮窈疑惑了一瞬,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这个证据不在旁处,不就在穆兮筠自己身上吗!
而且这还是她绝对否认不了的铁证!
穆兮筠被这目光看得背脊一阵阵发凉,全然不知她们要做些什么,可坐在她前头的贵妃片刻后,却是面色微变,似也意识到什么。
“既得穆大姑娘说,三年前,镇国公府那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