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由你所创,上至将领,下至士兵,哪个不是听你的命令行事?”
“就算他们听我命令行事,我却听得是王令行事,等同于他们听王令行事,有何不可吗?”吴乾笑嘻嘻反问道。
“你……”凌盛顿时有些语塞,老人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可惜就是找不出吴乾话中的漏洞。
吴乾摆弄着拇指上的一块白玉扳指,沉声道:“我知道晋国公今日请我来,绝对不是吃顿饭那么简单,咱们都是爽快人,不如就直截了当一些,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凌盛深呼吸了三次,刚才的怒气总算有些消散,这才继续道:“我请你过府,自然是要请你吃饭。”
随即扬声朝门外喊道:“老陈,上菜。”
随着一声应是,布帘再次挑起,只见十多名颇具姿色的丫鬟,依次走了进来,人人手中捧着一块朱漆描金小木盘,盘子里放着各色佳肴。
不多时,宽大的圆桌上便被各式各样的菜肴布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名唤老陈的那名管家,亲自捧着一只凤嘴鎏金酒壶,为凌盛和吴乾各自斟满一杯冒着热气的醇酒。
凌盛将面前的酒杯端起,冲着吴乾道:“我凌盛当年跟随先王南征北战,立下大小功绩无数,承蒙先王恩典,封我为晋国公,又赏赐这座国公府给我,王恩浩荡,我凌盛自然要为丰国赴汤蹈火,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吴乾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用意,见他端着酒杯敬向自己,自己也不好意思失礼,于是也将面前酒杯端起。
只听凌盛继续道:“岂料先王先我一步撒手人寰,这偌大的王业便落在了幼主身上,不曾想又出了个狼子野心的王仁则父子,几乎将我丰国基业毁于一旦。”
“好在有你吴乾及时相救,王上和太后才能安然无恙,这杯酒,老夫敬你!”说罢,凌盛将酒杯凑到嘴前,一饮而尽。
吴乾也只能仰头将杯中酒喝下,烈酒下肚,只觉腹中一股暖流涌动。
陈管家又为二人斟满酒杯,凌盛端起酒杯继续道:“王仁则一般乱臣贼子尽数伏法,朝廷危难已解,这一杯,老夫再敬你!”
吴乾无奈,只能跟着再饮一杯。
岂料凌盛又端起第三杯酒,冲着吴乾道:“李澜虽是罪魁祸首,本该按律当斩,也是因为你求情,先王骨血才能得以保留,这一杯,老夫还敬你。”
三杯酒过后,吴乾忍不住心里暗道:这老头子酒量可以啊,一口菜没吃,光是酒都快要喝饱了……
陈管家正欲上前斟酒
,却被凌盛拦下,只见他接过酒壶说道:“你们都下去吧,顺便给我把门关上。”
陈管家随即带着一众丫鬟侍女退出门外,只留凌盛和吴乾二人在房中。
凌盛亲自为吴乾再斟一杯酒,又为自己道上,只听他忽地语气转冷道:“如今危险已消,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
“哦?不知国公担心什么?”吴乾插话问道。
凌盛抬眼冷冷地注视着吴乾,半晌,才继续道:“我担心有一天,你吴乾会变成第二个王仁则!”
“嘶……”吴乾忍不住暗抽一口凉气。
“国公怕是多虑了!”吴乾欲要解释,却被凌盛伸手打断。
“王仁则狼子野心,却屡次败于你的奇思妙计之下,这也是为何他会如此忌惮于你,总想着要将你处之而后快。”
凌盛缓缓站起身子,死死盯住吴乾,道:“如今王仁则已死,朝中再无人可以与你抗衡,王上年幼,又轻信于你,试问,你如何能够保证日后不会行背逆之事?”
一番话,问得吴乾瞠目结舌,他明显从凌盛的身上,感受到了阵阵杀气。
莫非这边是他请我吃饭的用意?如果我真的想成为第二个王仁则,他是否会趁机杀掉我?
想到这里,吴乾忍不住四下环顾,屏风后、门窗外,却没有任何埋伏的迹象。
说实话,谁不向往无上的权力?吴乾自然也不例外,但吴乾深知,自己要作的是大权在握却忠心汉室的霍子孟,而非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
“如果我想要成为第二个王仁则,我便不会建议废除三公,改为三省制度!”
吴乾正色道:“试问国公,如果仍然保留三公制度,你认为继任丞相一职的会是谁?”
凌盛闻言,不由得陷入沉思。
是啊,朝中有能力继任丞相的人本就屈指可数,这人必须要有能力、有功绩方能令人信服,最重要是必须得到王上的认可。
这么一番比较下来,附和条件的最多不会超过三人,而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吴乾才对啊……
想明白这点,凌盛眼中波澜起伏,只听他道:“你的意思是王上可能会任命你为丞相?”
吴乾悠悠笑道:“不是可能,朝会前一日王上和太后私下召见我,就是要我接任丞相一职。”
“哦?”
凌盛不解问道:“那你为何辞而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