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道:“都听着,去把徐唯邺和徐唯默洗剥干净,然后用铺盖卷起来,等我的命令,谁要是敢走漏消息,哼!”
“小的们听话,请二祖宗放心!”
顾弘文正得势,走路都是两眼看天,内侍省的大小宦官巴结他还来不及,哪里敢得罪他,听到顾弘文这声冷哼,徒子徒孙都连连点头,然后转身离去,按照二祖宗的命令行事。
顾弘文带走徐氏姐妹后,把她们藏在了鸳鸯院,姐妹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躲在小黑屋里瑟瑟发抖,听到院外响起的说笑声,徐唯邺去看,却是一群打着灯笼的太监找来了。
姐妹俩以为死期将临,当下相对涕泣,不想领头的宦官进来后,看了姐妹俩一眼,却摆手吆喝道:“来呀,捉出去,检查好,洗干净,身上决不能有暗器和虱子,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话音落地,宦官们一拥而上,如抓鸡儿子一般,七手八脚吆喝着把惊恐失语的徐氏姐妹提溜了出去,被一群死太监捉住洗澡,徐氏姐妹哪接受得了,那是死也不肯从命,徐唯默就像一只炸了毛的野猫,呲牙咧嘴咬伤了三个太监,被毒打了一顿才被强行扒光了衣裳。
检查洗漱完毕后,太监们给徐氏姐妹梳好发髻,穿上华贵的新衣裳,画上胭脂水粉口红,戴上首饰,然后用铺盖把哭哭啼啼的姐妹俩裹得严严实实,如同搬东西一般扛出鸳鸯院。
及至含元殿后门,顾弘文大喜,忙道:“且等住,我去去就来。”
御书房,高克礼侍立,李晔正在批阅奏章,河东又出事了,李克用击败孟迁,夺取邢、洺、磁三州,又命安金俊北上云州攻打赫连铎,幽州节度使李匡威出兵救援赫连铎,双方在蔚州大战,河东军惨败,朱全忠、李匡威、赫连铎趁机上表,请求朝廷下诏讨伐李克用。
朱全忠在奏章末尾如是道:“先帝再幸兴元,实沙陀之罪,李克用骄横,终为国患,请因新败,臣与河北三镇及臣所镇汴滑河阳之兵平定太原,愿朝廷命重臣一人都总戎事。”
看完三人的进奏章,李晔陷入沉思。
无论是鉴于历史上的结果,还是出于和李克用的关系,李晔都不会答应三人的请求,但问题在于,赫连铎、李匡威、朱全忠皆非善类,如果他们铁了心要打,李晔只能干瞪眼。
战争的主动权在他们手里,这是现实情况。
那该怎么办?
如果朱全忠、李匡威、赫连铎出兵,朝廷就面临着站队的难题,站李克用,会交恶中原藩镇,站朱全忠,会得罪河东、河中、河西、义武、昭义,骑墙观看,双方都会不满。
作为女婿,岳父受欺负了,女婿就得站出来说话,如果李晔装死,李克用怎么看他,河东文武怎么看他,朝臣怎么看皇帝,李晔作为天下共主,朱全忠等人以逼迫僖宗流亡为由请求讨伐李克用,说到哪里都有理,如果李晔充耳不闻,那又怎么解释对岐对蜀战争?
李茂贞不过是妄自动兵伐山南,被朝廷千刀万剐,王建不过是按惯例兼并东川,全家被捉到长安,他俩干的事,李克用都干过,而且李克用当初还率兵犯阙,这怎么解释?
对王建和李茂贞,是残酷镇压,对岳父李克用却包庇纵容,有这么当皇帝的么?那在朱全忠等人看来,李晔这个皇帝就有失公道,有失作为天下共主的职责,是个大昏君。
如果李晔没有迎娶李廷衣,大可以按照僖宗的老办法,不站队,下场调停,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睡了别人的女儿,就得承担女婿的义务,李晔就必须对此表现出明显立场。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
李晔是睡了李克用的女儿,但满朝文武没睡,他们不欠李克用,他们不需要尽女婿义务,历史上三人请伐李克用的时候,张浚就表示道:“先朝再幸兴元,实沙陀之罪,比虑河北诸侯与之胶固,无以涤除,今两河大籓皆愿诛讨,不因其离贰而除之,是当断失断也。”
时任宰相孔纬附和道:“浚言是也,应问罪河东。”
宰相尚且有两人同意,再下面持赞成意见的人只会更多。
这个时候,君臣之间就会出现矛盾,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李晔随时可以让不听话的人致仕,张浚已经被赶到了陇右,孔纬也没有拜相,被李晔调到了杜让能手下搞财务。
“看来,这回得跟李克用并肩作战了啊。”
放下三人的奏章,李晔准备睡觉了,这几天何芳莺盯得紧,李晔只能稍稍节制,休息几天,养精蓄锐,以图将来,正要洗漱时,却听顾弘文在外面小声问道:“大家,睡了否?”
“何事?”
顾弘文猫步进来,摘掉帽子跪在地上,眉飞色舞道:“奴婢有宝物献给大家!”
李晔奇怪道:“宝物?你有什么宝物?”
顾弘文一笑,拍了拍手,然后李晔就看到两个身强体壮的太监,各自扛着铺盖卷,蹑手蹑手走到御书房门口,又小心翼翼的把肩上的铺盖卷放下,然后跪在地上把铺盖卷压住。
“就这?”
李晔没好气,摆手道:“快入夏了,不用加被子。”
顾弘文道:“大家细看?”
李晔细看,感觉铺盖卷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