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高举战刀,一个箭步冲到了最前面。
“蔡州儿郎们,跟我上!”
他身后的李什将一听,顿时吼道:“弟兄们冲,与川贼拼个好歹!”
在蜀军的疯狂攻击下,缺口处的绵州守军只能不断后退,李什将默契的与徐元升保持三四尺的距离,独自守护着徐元升,徐元升无言奋战,与冲上来的每一敌兵拼杀。
敌人太多,徐元升却不敢退,一旦他走,将士们立刻泄气。
黑暗中,蜀军仍在增兵,蔡州士兵倒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不知何时,先前的李什将发出了一声惨叫,徐元升一边应付冲上来的蜀兵,一边往李什将方向看,就在徐元升回头看时,阴暗处一人看准时机,一箭正中徐元升肚子,箭头从背后钻了出来。
“唔……”
徐元升吃痛,口里流出鲜血。
他低头看了一眼扎在肚子上还在颤抖的箭,感觉身上力气小了很多,突然一名壮汉又举刀砍向他,徐元升格挡,刀剑相交,沉重的力道从对面传来,他颤抖着后退了一步。
顾此失彼,左腰又中了一刀,鲜血大股涌出。
“去死!”
那蜀兵怒吼一声,一脚将徐元升踹飞出去。
“砰!”
一声闷响,徐元升重重砸在地上,口鼻同时出血。
目睹徐元升倒地,附近兵将都来救,但是却被密密麻麻的蜀兵围住。
寸步难行,动弹不得!
“小将军!”
赵靖虎双眼喷火,疯狂嘶吼着,他眼见徐元升即将殒命,直是心神不宁,手上应付起来也层层破绽,一刀砍在他肩膀上,刀陷在肩骨里,那蜀兵居然拔不出来。
等他杀了这人,大腿又被长矛捅中,蜀兵齐齐出刀。
赵靖虎挥剑阻挡头顶的刀,因力气不支,被压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他仍然惦记着十六岁的徐元升,一边往徐元升那边去,一边咬牙切齿道::“来啊,照着老子脑袋来!”
看那态势已是缺乏招架之力,作困兽之斗了,潮水般的蜀兵涌来,乱刀砍向徐元升,徐元升眸中的怨毒冷漠飞快散尽,只剩嘴角的一丝笑意和满脸的无可奈何。
他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总有一天,这一切都将带我回家……
徐元升身中数刀,疲惫的看了眼满地的尸体,他知道大势已去,十六年的回忆在脑海中飞快掠过,他又想起了徐重质高大的身影和那张冷漠的脸。
父亲,忤逆子先去了……
申时,西城墙垮塌,蜀军六千余士兵蜂拥而入,王宗涤率部攻领西门,与从东城突入城中正与守军巷战的王宗瑶部分胜利会师,拂晓,赵靖虎等人战死,王建率军入城。
定初元年九月初十上午,王建攻陷巴西,杀徐重质等四百五十七人,又在刺史府的茅厕找到了被徐重质囚禁的吴自在,王建将其执送京师受审,同时上表李晔请为绵州刺史。
对于徐重质等,王建杀了个干净,对于吴自在却选择执送京师,这样做自然是有深意的,徐重质等人和长安没仇,和王建有仇,有被朝廷赦免启用的可能,所以先斩草除根都杀了,吴自在罪孽滔天,送去长安也是死路一条,正好做个顺水人情向朝廷示好。
虽然拿下了巴西,但王建却不甚开心。
王建劳师远征,带的粮食并不多,一路都是就地征粮,先前在涪城和梓州等地补充了不少,但四五万人开销太大,粮食已经没多少了,原本他打算攻陷巴西后用当地的粮食补充,可巴西先是遭了昨晚那场大火,剩下的粮食也被徐重质那狗贼一把火都烧了。
长叹几声,王建看向了周庠等人。
因为李晔不再是当初的李晔,如今的形势较历史上已有较大出入,朝廷对西川的态度也不像历史上那样信任友好,所以西川文武比历史上更得王建信任,李茂贞覆灭的先例让王建相信当今天子非善,即使是运筹帷幄,庞大的长安朝廷也远高于他一个人。
一个人无法战胜长安朝廷,所以就要靠西川幕府了。
根据以前的例子来看,无论是周庠、张虔裕这些利州元老,还是王先成、杜光庭、贯休、李景这些在他入主成都后投奔而来的新人,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谋臣。
王建志在神器,求才若渴,对府下幕僚都恩宠备至。
“如今巴西虽下,但料想李保和张威不会善罢甘休,杨守亮那厮又扼守盐泉阻断了我军往梓潼剑州的道路,如今正是敌我胶着之际,而我军有粮草不济之危,诸位有何良策?”
王建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望着众人发问道。
周庠当先起身道:“主公,据属下所知,蜀王手上有四万禁军,三辅子弟虽善战,但神策军风纪败坏,是无赖子混饭吃的地方,所以这四万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杨守亮有两万精兵不假,但多为凤翔降卒,可战主力只有他的江西牙军,李简和华洪有两万人,如今驻守梓州的王宗侃也已领一万人出发去增援盐泉,如此一来盐泉和梓潼势必为主公所有。”
王建面露得色,点点头示意继续说。
“等王宗侃到,我军在盐泉就有三万人,杨守亮肯定不敢出城作战,朝廷也无力再派兵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