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涨红了脸,腼腆道:“那是家书……”
“我早就知道你有个未过门的妻子了,你就承认吧!”
“呜……”
章小师正准备狡辩,角声却突然响起,二人同时闭嘴。
李温玉提刀站起来,竖耳分辨是哪个军的号角声,没过一会,两名军官掀开营帘走进来,看着章小师等人问道:“夏衍、李轩、王有石、程挺、李武……何在?”
“回将军,正是在下!”
夏衍、李轩、王有石、李武等人躬身抱拳,大声回应道。
军官拿着画像逐一比对确定,完了说道:“速去中军大营集合,上头要为你们壮行!”
“是!”
一群士兵带好东西,跟着两名军官的脚步。
只见李温玉又折返回来,低声跟章小见交代道:“不行别逞强,千万别充好汉,打不过你就装死人,可别送了你的性命,知道吗!”
“李大哥,小师可不是这种人。”
“你这小子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要把战功看的太重,命是大事!”
交代了几句,李温玉匆匆离去,留下章小师原地发呆。
中军大营,一千二百名敢战集合完毕。
这一千二百名士兵是从神策军、龙剑军、玉山军、武定军中遴选出来的精锐之士,他们将作为先锋,与各帅精锐牙军一道,先行登关为大军抢占阵地。
与周围剽悍高大的老兵相比,夏衍等人显得格格不入,那些老军都是一脸杀气匪气,头发也乱糟糟的,夏衍却像个文人,像个连鸡都没杀过的文弱书生。
不过刘崇望和杨守亮却没有轻视,夏衍这些人都是从两万神策军中遴选的顶尖精锐,其中一个叫许成良的军头,年仅二十五就斩首近三十,威名传遍全军。
神策军打仗的确不行,但几万人当中,总有一些壮士。
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杨守亮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当初跟着王仙芝造反的时候,自己也才二十一岁,心中感慨了一番,杨守亮端起酒碗。
一千二百名士兵也人人持碗,杨守亮的亲兵抬着酒坛,给他们每一个人都倒满。
大雪茫茫,朔风呼啸,吹在人脸上就像刀割一样,雪片落到酒碗里,众人浑然不知,一千二百人肃然而立,端碗望向站在台上的杨守亮等人。
“来人,与诸位壮士赐赏!”
“是!”
重兵抬着大箱子,从箱子里拿出足贯的钱和布帛,放到每一个士兵身前。
细细一看,价值上万钱。
看着这些钱财,这一千二百人都沉默了,这是买命钱。
沉默中,只有风声,不知过了多久,夏衍站了出来,朝台上杨守亮大声道:“请大帅把我面前的拿去抚恤阵亡弟兄,为君战死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夏衍不要!”
杨守亮走下来,到近前问道:“这位壮士,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左神策行营,队正夏衍!”
“好哇,少年英雄!”
杨守亮赞许了一句,拍着夏衍肩膀道:“待归来,本帅会奏表天子为你们请功。”
“谢大帅!”
“干,祝各位一击中的!”
杨守亮喝了酒,掷碗于地,一千二百人也饮尽,重重的把碗砸碎在地上。
“擂鼓壮行,出发!”
二十名壮汉得令,中军大营里顿时响起了密集的鼓声,杨守亮及杨守贞等知此事者,皆拱手送之,围观牙兵和禁军将士神色肃穆,夏衍等人遂就行,终已不顾。
行至营外,道旁站满了自发前来送行的士兵,多为神策军将士,章小师也在,他使劲朝李温玉挥手,大声祝福他平安归来,但风太大,李温玉没有听到。
文德元年亥月廿五拂晓,太和关遭到了五万官军猛攻!
在杨守亮的命令下,官军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发动猛烈攻击,由于太和关狭小,所以杨守亮以三百人为一个梯队,以八个梯次为一轮,循环往复的不停息攻城。
杨守亮亲自上阵督战,极大鼓舞了官军士气。
五万官兵犹如露出獠牙的恶狼,誓要咬死城内的八千岐兵。
“砰!砰!”
投石机投掷出来的巨大石块砸在太和关城楼,将垛口砸碎,接着投石机又投出被点燃的火油罐子,火油坛子砸在城墙上,城墙立即被点燃燃。
在杨崇本的命令下,城内岐兵没有急着在城头防守,在城下靠着墙暂避官军火力。
“投石停了,官军杀来了!”
城头监视的哨子露出脑袋,朝城墙下的士兵大喊道:“快,上城墙!”
杨崇本一声令下,近百名士兵提着水桶冲上城头灭火,只有把火灭了,城下的士兵兵才能上来防守,不然很多人都会被大火烧死。
大火扑灭后,各队岐兵抬着火油檑木石块弩箭冲上去开始守城作战,杨崇本提着剑,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顶着流矢在各处巡视督战,或者做相应补充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