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了,那个人也许明天就回来,也许再也不回来。
裴贞一,这一世,朕一定护你周全,紫微宫的惨祸,朕不许它重演。
“陛下……”
高克礼带着五个太监走了出来,见李晔一脸失神,都有些不知所措。
“回去了。”
李晔意兴阑珊,带人返回含元殿。
刚回到殿中坐下,舍人就凑上来道:“陛下,杜相公与刘相公中午来过,得知陛下不在就回去了……恭请陛下定夺。”
李晔问道:“杜相公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舍人对道:“李茂贞有异动,王行瑜已增兵凤翔,看来是想对山南动手。”
李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李茂贞要打山南本就在李晔预料之中,就算现在接到凤翔进兵兴元的军报,李晔也不吃惊,只是指示道:“谕令诸衙,照原定计划行事。”
除了山南的战事,李晔当务之急是要将朝廷决策层的空缺补上,随着韦昭度的致仕和郑从傥的病逝,加上李晔没有选拔新的宰相,现在履职的宰相只有四人。
其中杜让能掌度支、盐铁、户部三司,代管工部,崔胤领导吏部和九寺,刘崇望掌兵部和金吾卫,张浚分管国子监、礼部、翰林院、钦天监,崔胤和张浚还分领神策军。
如此局面,四人可谓是分身乏术。
遍数朝中诸臣,有资历和能力担任宰相的有工部尚书崔昭纬、刑部尚书李溪、御史台最高长官——御史中丞裴枢,翰林院最高长官——翰林学士柳璨。
历史上这四人都出任过宰相,各有所长。
裴枢出自河东裴氏名门,为人刚正不阿,尚严刑峻法,主张乱世用重典。
先前在秘书省和弘文馆当值,从僖宗幸蜀后,被领导御史中丞李焕提拔为殿中侍御史,及至李晔即位,在杜让能的推举下,又升任御史台最高长官。
历史上的裴枢可没有这么幸运,天佑二年殒命白马驿,时年六十五,因常以清流自居,策划这场血案的李振嘲讽道:“此辈自谓清流,宜投诸黄河,永为浊流!”
按理来说,裴枢是可以重用的,但李晔现在的总体战略在向盐铁、户部、度支三司负责的钱粮人口和兵部、禁军等武备方面倾斜。
乱世用重典没错,但长安小朝廷现在经不起折腾,贪赃枉法没关系,能替李晔办事就好,整肃吏治和抑制权贵及土地兼并,至少也得等到关中尽归朝廷之手。
既然如此,裴枢这个外儒内法的酷吏就可以排除了。
至于李溪,很有文才,历史上的昭宗因为好文攻儒的缘故,对李溪非常恩宠。
但根据李晔这段时间的观察,李溪治国理政的本事差杜让能差太多了,也不如崔胤狡猾多谋,亦没有刘崇望长袖善舞的本事,为刑部尚书还将就,参赞军国大事不可,审审案子管理司法工作就够了。
李晔的敌人都是当世枭雄,长安朝廷现在的情况,属于还没动手的黔驴,一两场战争失败尚且兜得住,但经不起重大决策错误,决策错误的影响太大。
剩下的就是翰林学士柳璨和工部尚书崔昭纬。
崔昭纬出身清河崔氏南祖乌水房,清河崔氏南祖为唐代清河崔氏定著六房之一,为僖宗中和三年癸卯科状元及第,历史上在昭宗大顺二年拜相,能力是有的。
但,凡事都要加一个但是。
这家伙对内勾结宦官,对外串通藩镇,每当事情不利于己,便使人密告王行瑜,令其上疏反对,他自己则在朝堂上遥相呼应,甚至借三镇势力压制皇帝。
历史上的昭宗在认清他的真面目后,先是罢了他的宰相,一路贬至梧州司马,但这样还是不解气,又下诏赐其自尽。
此人心术不正,善弄权术,性情阴险,善于伪装,乃新唐书主编欧阳修认定的晚唐奸相,崔胤虽然也阴险狡猾,但却是保皇党,只是历史上的昭宗没有用好。
之前五镇上表请伐杨守亮,李晔已明确表示力保杨守亮,但崔昭纬却非常不识趣的上表劝谏,企图让李晔把山南交出去,以此讨好李茂贞和王行瑜。
要不是没揪住这家伙的尾巴,李晔早就让其滚出长安了。
剩下就只有柳璨了,这个白马驿之祸的二号策划人。
柳璨也是河东人,唐末文学家和历史学家,出身名门河东柳氏,是柳公绰和名柳公权的后人,但到柳璨这一代时,家境已经非常贫穷。
但历史上的昭宗对柳璨十分赏识,委任他为翰林学士,崔胤被杀后,柳璨拜相。
虽然得到了昭宗赏识,但由于出身寒微,升官过程太快,常常被老资历大臣排斥,柳璨一寻思,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大家都不听我的,能办事吗?
想来想去,柳璨把目光了投向了朱全忠,希望借助他的势力巩固自己的地位。
长安朝廷崩溃后,李振撺掇朱全忠将唐廷中央大臣都杀了,柳璨也趁机把排斥自己的三十多位大臣列成名单呈献,然后这些人在白马驿全部被处死。
此事不得人心,天下舆论一片哗然,朱全忠成了众矢之的,对柳璨也产生了不满,何芳莺和蒋玄晖被杀后,张廷范、柳璨也遭朱全忠贬杀。
天祐二年冬,柳璨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