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没有想到,完全没想到!
李忠国虽然见过李晔,也做到了镇海军节度使的位子,但却从未被李晔正式召见过,是以此次新帝如此正式且破格的召见他,他才会万分激动。
武成策和刘过的心情跟李忠国也差不多,刘过只是在之前的长安殿宴会上远远见过一次天颜,至于武成策,则是从来没见过皇帝长什么样子。
三人心中的激动感动,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武成策手脚发抖,咬着牙不让自己失态,怎么说自己也是武元衡的后人,虽然只是旁系,那也决不能给祖宗丢脸!
入内,李忠国嘭的一声跪倒在地,行三叩九拜大礼道:“臣六军统领、镇海节度使李忠国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刘过和武成策发呆,高克礼呵斥道:“天子驾前,尔等何故不拜!”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一扑通跪在地上,学着李忠国向李晔行三叩九拜大礼,山呼万岁,李晔抬手道:“平身。”
李忠国挺身而起,不敢直视李晔的眼睛,武成策和刘过二人闻声,见李忠国已经起身,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但是却不敢抬头,都低着头看脚。
刘过虽然几个月前在长安殿亲眼见过李晔,但那只是远远的看,现在相隔却不到一丈,已然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在延英殿,帝王威严被彰显得淋漓尽致。
武成策呼吸急促,只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晕厥过去。
“来人,赐座。”
李晔接下来的这句话几乎让三人兴奋得晕厥过去,连忙躬身拜谢道:“谢陛下恩典!”
三个小太监拿来三张垫子,放在三人身后,三人谢恩之后小心翼翼的跪坐下去。
李忠国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李晔为何单独召见他。
在他看来,就算是皇帝要问军事,也应该是问诸位宰相和兵部的大人们,庙堂决断运筹总归是宰相们的事情,咱们这些武人只需要听从朝廷命令杀人就是。
武成策和刘过更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召见自己一个小小的南衙将领,而且是在延英殿!
李晔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延英殿召见他们,只是刚好在这罢了。
“尔等为朕爪牙,竭力宣诚,诛灭不臣,朕常思尔等勇武忠贞,今日诏尔等前来,乃是有一件大事需要你们去做,在此之前,你们先看看这六道进奏章。”
李晔给高克礼递了个眼色,高克礼立刻恭敬的从案上拿走奏章,再快步走到李忠国等人身前,将六道奏章递了上去。
三人一人拿了两道,随即看了起来。
李忠国早年不识字,但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朝廷收复长安后便请了个秀才教他认字背诗,如今一般的常用字他也算认识。
刘过本为一竖子,但叔父是宰相刘崇望,他再是不想认字读书,也还是念了些经文,武成策作为武元衡后人,耕读传家,家教森严,不但识字,写些常用公文也不在话下。
起初三人还神态自若,可各自交换看完六道奏章后,眉毛已然拧到了一起。
读到李茂贞奏章中那句“非如此,凤翔将士愤怒不能平!”威胁李晔的话,李忠国更是勃然大怒,御前失态大骂道:“贼子李茂贞敢尔,料长安无人吗!”
武成策咬牙切齿,刘过拳头捏得吱吱作响,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李晔把三人的举动都看在眼中,待三人都交出奏章,便问道:“朕决定保住杨守亮,此意决不更改,朕打算派遣一支兵马前去山南接管各州县,尔等以为,谁能担此大任?”
看完奏章,三人又惊又怒,却还是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李忠国拱手道:“如此军国大事,理当陛下乾纲独断,忠国不敢妄言。”
早已忍不住的武成策和刘过当时就要起身请战,却被李忠国眼神制止。
李忠国虽为武将,但是却懂得为人臣的本分,知道自己一介武夫,没有教皇帝做事的道理,李晔看在眼里,猜测这家伙是跟何宁求教过的。
收起心神,李晔沉声道:“朕打算,让你们三人一起率军前往山南。”
不待三人回应,李晔继续说道:“山南进可攻退可守,财赋收入丰裕,乃兵家必争之地,对朝廷极为重要,朕苦思冥想,认为只有忠国率天威军才能把守此地。”
李忠国心头一惊,让我一个人去山南,这不是送死吗?
“但仅凭天威军非五镇敌手,因此朕会让武成策和刘过与你随行,刘过悍勇过人,成策晓畅军事,可为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