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的恩宠,跟杨复恭也就不怎么联系了。
李晔知道这家伙是个野心勃勃的权谋家,所以一再恩宠表达信任,效果也不错。
见李晔很担心,刘季述便如上回答,安抚了李晔一番。
宫里是自己的地盘,可不是你杨复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哼!
“本太傅要拜见大家,尔等让开!”
含元殿里,李晔正与刘季述说话,外面却突然传来了杨复恭的声音。
李晔心里一抖,这家伙果然找来了。
殿外,刘季述的心腹小太监吴顺低眉躬身,对杨复恭道:“太傅,不是小的不让您进,干爹在里面,干爹说了,没有他的命令,内侍省一应人等不许入内,还望太傅谅解……”
“狗一样的东西,也敢拦本太傅,滚!”
杨复恭勃然大怒,一脚将吴顺踹开,推开殿门冲了进去,不等走到李晔面前,就远远质问道:“刘间与国无功,安能拜金吾上将军之位,大家何意!”
李晔不语,刘季述斜着眼睛瞟了杨复恭一眼,起身阴森森道:“杨中尉这是拿含元殿当神策军大营了?皇宫大内,天子驾前,不可如此无礼,还不快快向大家请罪。”
见刘季述面色不善,自己又没带一兵一卒,杨复恭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道:“老奴不敢造次,可那刘间乃卑微匹夫,为何能获封金吾上将军?神策军将领都是保卫天子和朝廷的忠贞之士,如果无功也能居此高位,恐神策军将士不满啊……”
前面是质问,后面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要是刘间都能当上金吾上将军,神策军还会不会保护皇帝就难说了,我可不敢保证,神策军不会哗变。
刘季述寒声道:“大家这么做,自然有大家的道理,杨中尉出身内侍省,宫里的规矩应该是了然于心,无诏擅闯含元殿,是为何罪?”
他明明已经下令,没有他的命令,内侍省一应阉人都不许入内,可杨复恭却强闯进来,而且还打了他的心腹,刘季述安能不愤?
听到刘季述指责自己没规矩,杨复恭心头更气,反击道:“本太傅奉大家圣意参决国事,有紧要军国大事可以无诏而入,大家允许的,反倒是你,大白天关起门来不让人进,想做什么,莫非是准备效仿刘克明?”
听到这话,莫说刘季述,连李晔都是脸色惨白,情不自禁后退了几步。
“胡言乱语!”
刘季述气得半死,指着杨复恭呵斥道:“我对大家的忠心日月可昭,神鬼共鉴!内中宫人谁不知?倒是杨中尉,说什么让大家但内里坐,外事尽由你处置,是要行李辅国故事吗?”
“放屁!”
杨复恭气得面部哆嗦,颤声道:“先、先帝封我为忠贞启圣定国功臣,我为先帝流过血,为朝廷立过功,你刘季述又干了什么?李昌符作乱时,你又在哪里!”
二者互相指责,一个说对方要效仿刘克明弑君,一个说对方要效仿李辅国把皇帝当傀儡。
“别争了,二位都是国之股肱。”
李晔坐不住了,再让这俩人吵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听见李晔发话,刘季述强迫自己先闭了嘴,杨复恭见状,也不再言语。
李晔道:“太傅忠贞为国,不辞辛劳日夜操持,有再造社稷之功,季述昼夜侍奉在朕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位都是忠臣,没有奸臣,都是朕的臂膀。”
刘季述心中一暖,躬身以示谦卑,杨复恭冷哼一声,犹豫少许后转身快步离开了含元殿。
等杨复恭离去,刘季述才低声进言道:“杨中尉骄横无礼,欺辱主上,有仇士良之祸心,大家当未雨绸缪,先下手……”
二人关系本就不是很好,只是在拥立李晔一事上达成了共识。
看到杨复恭权势愈发壮大,又是封公又是拜使,刘季述觉得很不公平,明明自己也参与了定策,可什么也没得到,本来他对李晔是有些不满的。
不过当与李晔接触后,刘季述又理解了李晔,内中各宫各殿都有杨复恭的眼线,就连含元殿也有一群武宦监视,大家不是不想封赏自己,是做不了主。
今天见杨复恭因为皇帝封韦昭度之子为金吾卫上将军一事发火,刘季述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自从和李晔关系升温后,刘季述便站到了李晔这一边,并且让他的人接管了含元殿,之所以下令说“没有我的命令,内侍省一应人等不许入内。”,也是怕杨复恭眼线闯溜进来。
对于刘季述的防备之举,杨复恭如何不知?
貌合神离,早已对彼此不满的两人,今天终于撕破了脸,刘季述忌惮杨复恭,故而建议李晔先下手为强,趁机除掉杨复恭。
“别说了。”
李晔打断了刘季述的话,一个仰面瘫躺在榻上。
刘季述一脸不解,也没敢多问,沉默了一会儿,李晔幽幽道:“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主仆至重,杨复恭跋扈妄为,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今日举止言行,实有辱主之罪,朕夙夜忧思,奈何手中无人,谋事艰难呐……”
刘季述心中一动,连忙跪地正色道:“奴婢是大家的人哪,有道是主辱臣死,奴婢虽然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