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瑾王一向宠爱,骤然让他去做事,心想他自由自在惯了,于政事一概不懂,特意把他叫来提点几句。
皇上看司湛穿着朱红色朝服走进房中,他的唇边挂上欣慰的笑容。
他在对待湛儿时是个仁慈的父亲,若是其他的孩子,他派了事情去做,他们没将事情处理好,便等着回来受罚。
但若是湛儿去做事,他反倒怕湛儿处理不好,受了委屈。
“赈灾不只是救助灾民这么简单。”皇上让司湛在椅子上坐下,敖公公立刻向瑾王奉上热茶。
司湛自知所知甚少,恭敬道:“还请父皇指点。”
“去了灾区后,你代表的是皇室的颜面和朝廷的官员,你要笼络当地的富豪、乡绅,不要让他们哄抬物价给赈灾添乱。你所做之事,不止是赈灾,还要考察当地的民情和地方吏治,对于做得好的官吏你要进行嘉奖,以示皇恩。”
司湛记下,起身行礼,答谢父皇的教诲。
皇上说:“明日便出发,现在去看看你的母后和祖母吧。”
司湛应下。
敖公公将瑾王送出御书房。
司湛去与皇后同用了午膳,皇后看他这样听话,也领了差事做,她心里高兴,对他止不住地夸赞。
用过午膳,司湛又去看望太后,在太后午休后,他离开皇宫回府。
***
江神聆白日在家一直惴惴,担心司湛多想。
等到午后,门房回禀,隔壁住的鲁王散朝回来。
但她左等右等,王爷却还是没有回来。
一直等到日落黄昏,江神聆修剪着瓶中的红梅花枝,烦闷地将花骨朵剪下来几个,“不回来算了,便与我置气吧!”
门口传来一声轻笑,“谁与你置气了。”
她嗔怪地看了司湛一眼,放下银剪刀,走上前去帮他脱朝服,“我,我与自己置气。”
“我的夫君,上朝第一日就晚回来了半日。不知道王爷脾性的人,还会以为他借着上朝,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悍妇,因而喜悦地去街上玩耍去了。”
江神聆抬头看他,只看到他眼中清清亮亮的笑意,她便也笑了起来,“快说!去哪里了。”
司湛从怀里掏出一个铜胎掐丝珐琅镶白玉香盒,“给你买了一盒胭脂。浅桃色的,叫香莲映雪。”
江神聆接过来,打开盒子,闻到沁人心脾的芳香。
她立刻转身,长裙旋转着坐到梳妆台前,手指沾了一点胭脂擦拭在颊上。
她对着铜镜笑起来,笑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好看。是在珍香阁买的吧,我前些日子去看的时候,老板还说没货呢。”
“嗯。”司湛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的笑脸,他也露出淡笑,“老板说没有货,我多加了一些银子,他就把别人订的给我了。”
“你啊,乱花钱,怎么能抢别人订下的东西。”江神聆说着乱花钱,笑容却更甚,似春辉下展颜的桃花。
司湛又从袖袋里掏出来一个金累丝嵌花卉的长盒,“你之前给我做了衣裳,我便去珍宝阁给你订做了一套首饰,一直没有告诉你。本来是想过年的时候给你的,但今日提前去拿了。”
“手镯和耳坠还没有做好,只能等过些时日去取。这对金钗做好了,我就先取回来了。”
江神聆发出“哇”的一声惊叹,开心地接过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一对金钗,喜爱地拿起来。
细细的两股金钗杆,是时新的样式,年轻的女子都喜爱这样的细钗。
钗头是镂空嵌羊脂玉的芙蓉花,花下坠着几片细小的金叶子。
戴在头上,走起路来不似步摇那般繁重,但也摇曳生姿。
“我好喜欢。”江神聆把金钗递给司湛,让他给她插在发髻上。
待插好了,她对着镜子里抚摸着发髻,满意地左摇右晃,然后站起来笑着扑进他的怀里,“第一日去议政,便知道给夫人买胭脂。爱你。”
她笑着轻哼一声:“好吧,原谅你回来这么晚了。快一起去用晚膳吧,用完晚膳我给你炖一锅甜枣羹。”
江神聆兴冲冲地拉司湛的手,“今晚不读话本了,我陪你对弈。”
看她眉飞色舞的,司湛爱抚她的脸颊,“晚上不对弈了,早些睡吧。”
江神聆笑得眉眼弯弯,“早上没有议完的事情,王爷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神聆,明日我要出发去北边赈灾。”
“啊?”江神聆笑容收敛,放开他的手往衣柜看去,“那我现在收拾东西!我还没有去过北边诸州呢,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样子。”
司湛拉住她要去收拾行李的手,他把她拉回怀中,“北边荒凉,雪虐风饕,我自己去,你就在王府等我回来。”
江神聆在他怀中跺脚,撅着嘴接连说“不嘛”,“不行呀,我们才新婚,怎么能分离。”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