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李夫人的,李夫人最是小心眼,她以为按着李夫人的脾气,不应当来参加她的宴会的。所以她虽然顾着面子,给李夫人递了帖子,却不觉得李夫人会来。
她心下虽然诧异,但是做面子功夫这回事上却从未曾差过,李夫人这头才刚起了个话头,她起身的功夫便含笑回道:“杯盏茶清,怎敢差了李夫人这杯。”说话间,她已经从曲水流觞的席面上站起来了。
这客既然来了,她就得去亲自迎过来。
当盛枝意转身走向门口时,正瞧见李夫人领着一个女人进来。
李夫人今日穿了一身浓紫艳蓝的对交领长裙,外配白狐狸毛大氅,行动间眉目带笑,与盛枝意对上目光时,一张刻薄的瓜子脸上笑的盈盈光彩,一副极开怀的模样。而在李夫人身后,跟了一个身量单薄的女子,穿着一袭浅粉色的流衫裙,身上只裹着一件半旧的棉袍,头上只簪了一只银簪,一张玄月面消瘦极了,正跟在李夫人身后,惴惴不安的进了门。这是谁?
怪事,来参加宴会,不带自己加及笄岁数的姑娘,反而带来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女人。
盛枝意记性一贯好,京中的夫人她只需要见过一次,便都能记下,各种人各种事从不曾忘过,但这个夫人她不认识。想来应是不曾见过。
且这人瞧着也寒酸,一股子落魄劲儿,行事畏缩,进了门来竟都不敢直视盛枝意,瞧着也不应当是李府的亲戚。盛枝意不明白李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参加宴会带来了个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人,岂不是丢自己的颜面?
盛枝意的念头才刚转到这里,便瞧见李夫人亲亲热热地挽上了盛枝意的手臂,又一只手拉着那行事畏缩的夫人,直接一挽一拉,带着人进了席间。“枝意院儿里的茶最是香甜。”李夫人带着人回了席间,直接拉着身侧的夫人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后笑眯眯的与在场的人道:“我来晚啦,先自罚一杯。盛枝意作为操办宴席的主客,自然不会冷了场子,她说要自罚一杯,盛枝意便亲手给李夫人倒酒,顺带含笑问道:“这位夫人是那家门户的?以往我怎么不曾见李夫人就等着盛枝意来问呢。
之前盛枝意嘲讽过她儿子对女人没兴趣、不一定生的出孩子的事儿简直是在她心里扎了一根刺,让她时时刻刻难受。她后续特意安排了个贴心的嬷嬷守在儿子院门里去日日探查,得来的结果果真叫她难受一一她那儿子和儿媳妇,成婚了几日,竟是一直都没圆房!她想起来这件事便窝火,几次去寻儿子都没用,她那儿媳也没用,夫君不来房里,竟只知道哭,哭哭哭,家业都给哭散了!李夫人窝火了好几日,便连带着更恨盛枝意。
若非是盛枝意非要提这件事,她怎么会去查?盛枝意这个女人,背地里不知道说过她多少闲话!
凭什么盛枝意这日子就过的那么好?盛枝意干出来的破事儿还少吗?休夫的事儿都做得出来,回头还能带个女儿活得顺风顺水!而她呢?为了李府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生了个儿子都不得消停!
她只要这般一想,就觉得心里头生怨生恨,想起来盛枝意刺她的话,她大半夜都恼的睡不着觉。
等到了赏花宴,她便迫不及待的上门了,为了能抓人眼,她还特意晚来了些。
果真如此,她一晚来,便成了人群聚目的地方,盛枝意一问,她便笑盈盈的拉着一旁的女子说:“这位是我以前的好友,齐府大爷房里的姨娘,刚回京来,你们都不识得,她也没什么朋友,我便给咱们搭个桥,混个面熟,你们唤她“赵姨娘”便是。盛枝意当时刚给李夫人倒过酒,酒壶才刚收回来,听见这话,那双凌厉的丹凤眼一掀,往那赵姨娘身上扫了一眼。那赵姨娘生的恬静,但是并不大气,行事间一副惶惶的姿态,似是从没来过这种场面,坐下来后紧贴着李夫人,李夫人一笑,她就跟着扬起一丝讨好的笑来。她的身份也很好盘,京中齐府就那么一个,齐府大少爷,也就那么一位,原来这位赵姨娘,是齐云天的姨娘。刚从外回京来一倒也对上了。
盛枝意脑子活,眼珠子一转便知晓了这赵
夷娘的身份,眼珠子又是一转,便知晓了李
人为什么带着这个赵姨娘过来了。
李夫人这是给盛枝意添堵来了。
赵姨娘跟盛枝意之间的事儿不算隐秘,毕竟当初盛枝意跟齐云
天闹那么难看,京中不少人都知道,这赵姨娘的身份,在此刻便也显得奇怪起来了。
多年老情敌突然上门做客,谁心里能瞧的过去?
李夫人性子就这样,刁钻刻薄记仇小气,得意时要踩一踩旁人,失意时要咬着牙还手,盛枝意怼她一下,她不怼回来还怪了。偏这时是在办宴,一桌子的人都坐着瞧着,盛枝意心底里有火也不能发一一这种时候,比的就是谁体面,谁能忍。当面翻脸从不是京中女人们的反击方式,她们是优雅的食人花,就算是吃人,也得一口一口浸着花香蜜水来吃,现在台子已经搭好,比的就是谁能演。盛枝意便放下了手中的酒壶,施施然的坐在另外一旁,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