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的!你我敌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你说的么?”
宋二爷轻笑了声:“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我可以化敌为友,面对共同的敌人,你觉着如何?”
“什么?什么共同的敌人?”辛野裳大为疑惑,见宋炆的人马已退,而宋二爷的那些侍从也都不敢靠前,她便喘了口气,拉着他跌坐在地上。
宋二爷的气息也开始不稳了,他分毫没有挣扎,而轻声道:“我的敌人是、东平。”
“东平?”辛野裳愕然看他。
宋二爷顿了顿,又补充:“确切地说是东平实际掌权之人,监国皇叔,楚直。”
马蹄声再度响起,辛野裳跟宋二爷都很吃惊,辛野裳试着起身,却差点跌倒,她暗暗叫苦。
这会儿她已经精疲力竭,要杀宋二爷都得费一番功夫,若是宋炆去而复返,那只有被人宰割的份儿。
宋二爷也有些惊悸,但他仔细一听,说道:“不对……”
辛野裳顺着他视线看去,心头振奋,只见她的来路之上扬起烟尘,看这方向,来的自然是西川之人。
只要不是宋炆,一切好说,而让辛野裳喜出望外的是,来的人竟正是容均天跟辛重光,辛重光策马近前,马儿不停就翻身落地,上前扶住辛野裳:“怎么了!”
容均天人在马上,俯视地上,目光扫过辛野裳,又看向宋二爷。
宋二爷同他目光相对,微微一笑,竟晕死或去。
容均天手下之人前来查看,辛野裳却道:“宋炆方才来过……”抬手指了个方向。
“又是宋炆?”辛重光后怕又懊恼:捏着她的下颌看她的伤,“你、你非要气死我!”
容均天望着辛重光关心情切之态,便吩咐手下两名将领带兵前去追击,又命他们小心行事。
这一行人转回濮水,入府安顿,大夫说宋二爷失血过多,要调养一两日方能慢慢恢复。
至于辛野裳,因是吸入了迷烟,实无大碍,只有舌尖的伤难好,稍微一动便疼的钻心,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而在这期间,负责去追赶宋炆的士兵回来报信,原来那两名将领都给宋炆斩杀了。
当时容均天本想让辛重光带兵去追一追,毕竟在他看来,守将里能跟宋炆一战的不多,只有辛重光可以一用。
不过当时辛重光心思都在辛野裳身上,容均天就没有开口。
只是没想到宋炆果真如此悍勇,回想此番守城,实在是万幸。
但宋炆不除,到底还是濮水此处的头号劲敌。
辛野裳给辛重光严厉训斥了一顿,但她心里最惦记的还是宋二爷,趁着辛重光不在便出了院子。
起初容均天不知宋二的身份,但此人能诱使辛野裳出城,又劳动宋炆亲自来赶,必定是个举足轻重之人,于是便命大夫务必将他照料妥当,又安排侍从紧密看守。
因宋二伤重,也并没送入大牢,只给看押在府衙的后院中。
辛野裳悄悄前来,门口的侍卫见是她,便未曾拦阻。
到了屋门处,里间宋二醒来服药,只听大夫在内谆谆叮嘱:“公子的伤十分凶险,差一点割破喉管,大脉处也十分要紧,这数日务必不能乱动,话也要少说,伤口才能愈合的快。”
辛野裳闪身旁边,等大夫离开后,才悄悄进入。
宋二爷闭着双眼,平躺榻上,脖子上蒙着厚厚的纱布。
辛野裳屏息细看,却见他长睫一动,眼睛没睁开,人却道:“‘郡主’是来探望我的么?”
辛野裳咽了口唾液:“你还没死?”
宋二睁开双眼,浅笑:“多谢郡主手下留情,还留我一条残命。”
辛野裳看着他闪烁的目光:“我可没空来跟你嚼舌,我来是为问你几句话,你可要如实回答。”
宋二迎着她的目光,不等她问便道:“那婴孩,我一早叫人将他带离,如今养在一处稳妥所在。你自可放心。”
辛野裳道:“我怎知道你说的是实话?”
宋二的声音沙哑,跟她也差不多:“待我好转,可带你亲自前往查看。”
“呸,你以为我又会中计?”辛野裳啐了口,又疼的捂住嘴,小心地避开伤口:“你既然如此聪明,可知道我还想问你什么?”
宋二扶着脖颈,慢慢地坐起来:“那乞丐姑娘,你们自然该将她救回了,那么就是那幅画。”
“你偷人东西,还很有自知之明,画呢?还给我!”辛野裳几乎要把他揪住,想到大夫之前的话,便又忍住。
宋二靠在榻边:“画……跟那孩子一同,被我藏了起来。毕竟你也不想被人瞧见你那心上人的模样,是不是?”
辛野裳真想给他一拳:“闭嘴。”
宋二仔细看她脸色,却见她虽有些不安忐忑,却并不是什么忸怩羞色:“真不是你的心上人?那又是何人,会让你夤夜不睡也要画他的样貌?”
辛野裳的眼中闪过一点惘然。
宋二怎会知道,那夜,不是她画,而正是阿叔自个儿画出来的。
她没法解释也不想解释:“跟你不相干。我还有一个问题。”
宋二道:“这我就猜不出了,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