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屠灵主动找到面前来,拂衣就大概知晓她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无非是救域主,杀邬家人,要她掺和到魔修中的种种内斗里。这种看似妄想的要求,其实正合她的心意。
消息灵通的屠灵也知道这一点,否则不会冒着风险找上前来。
这些年四大阁派来的暗叹死了不少,**成都是邬家所为,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仅凭这一点,屠灵就知道哪怕事情谈不拢,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拂衣听到她直截了当的询问,沉吟片刻后才道:“我不需要什么,关键问题在于四大阁和外面的修士想要什么,还在于你能否做得了你们域主的主。”
对于她本尊来说,黑风域与谁当家做主都无所谓,域主与邬家家主也不见得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从大局来看,投靠了戾霄的邬家必须被扳倒,所以域主就必须被解救。但这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帮忙的事。
没有四大阁去和宗族商量,命镇魔域长老会打开传送阵,就算解救出域主也不过是拖延陨落时间,迟早会被邬家人追踪击杀。
唯有外面确定域主这一方的修士有用,才会打开阵法外的佛文屏障让他们出来,或是派更多的人手进入黑风域帮忙。
屠灵不是不知道这些,但她相信,眼前的人能够谈妥这一切,只要自己能拿得出足够令她信服的东西就行。
“外域的道友们无非是想求一个平衡,我与右护法一向规劝域主,不必与外道争个你死我活,平衡才是长久之道,这些年里,域主的心意亦有不小的转变。经此一劫,他定会彻底改变观念,不再与外道为敌。”
传闻中的新域主是个暴戾少年,蛮横嚣张,十分不讲道理。但关于他信重左右护法、善待属下与归顺之人的讯息也不少。总的来说,是个极端爱憎分明的人。
“他曾十分信重邬家,万万想不到会有这一场背叛,若救他的人是外道修士,就更说明了各道之间并无永久的爱憎。大多时候,唯有利益才是牢牢拴住大家的一根绳。域主会明白这一点,放下成见与仇恨。”
拂衣倒不是无法理解这些痛恨外道修士的魔修,任谁住在一个被外道控制的地方,自幼听着外道如何可恨的事迹长大,观念都不可能轻易改变。
像董三那样的情况很少,一是因为无人对他传输那样的观念,二是因为自幼四处游历,接触过不少外道修士,知晓外道并不是大家口中说的那般人人皆可恨。
域主经历一遭生死劫难,心境必会有极大变化,且不说他会不会信任外道修士,就说他身为爱憎分明的人,至少不会与邬家、与戾霄混作一堆,而是会拼尽全力还击。
“若能与域主联络上,得他一句保证,我才好与外面沟通联络。”拂衣不肯轻易松口,一来此事容不得她不谨慎,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无**成的把握她不愿一口答应。
屠灵目露为难,忧虑地看了她一眼道:“我已有三年不曾与域主联络了,倒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办法用一次就会废掉,而且要冒着陨落的风险,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打算用。”
拂衣没有追问具体是什么方法,而是问道:“那右护法呢?他人在何处?对此事又有什么见解?”
“诛灵其实一向与外道亲近,如若不然......四大阁早些年派来的暗探,也早就被灭杀得干干净净了,哪里还可能带着消息离开。”屠灵说到此心生感慨,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口气。
“域主、诛灵与我,我们三人的父母,都是上任域主身边的亲信。我们自幼相识,一起长大,彼此信任,绝无间隙。域主天资聪颖,早早就被前一任域主钦定为继任者培养,而我们便是他的左膀右臂。”
受到老域主亲自教导的小域主,对外道修士充满了仇恨,而需要增长见闻是以时常游历的左右护法,渐渐明白了外道并非万恶之源。
特别是诛灵,有幸离开过黑风域两次,在外游历了数十年,深知魔修与外道之间的纠葛原本就是魔修挑起。
“域主继任后,对我们仍是信重无比。诛灵时常对他说外道的好,让他不要再延续传统与外域为敌,讲和才是唯一的出路,域主虽时常为此发脾气,让他不可再提,但听得多了,心中也有几分计较。”
说到这里,屠灵忽然露出一种愤恨难忍的神色,眼眶发红,却不是泪意上涌,而是愤怒激红了眼。
“正因为他听了进去,所以当戾霄派出的走狗来到黑风岭时,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所谓的合作。既然要追求平衡,与妖修联手灭杀人族又算什么?况且说是合作,会不会变作利用,谁都说不清楚。”
就在域主拒绝投靠戾霄的当日,邬家就与那名来使一起,趁夜将黑风岭不肯低头的修士杀了个干干净净。
域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十余道威压加身,再有重重阵法结界束缚,还不到天明就从高位跌落至泥潭。
“那时候,我与诛灵都带着几个亲信在外处理杂务,得知消息后,我们也曾暗中带人回去解救,只可惜折损了所有亲信,诛灵也落得一身重伤,还是没能闯过邬家设下的严密大阵。”
再后来,邬家在戾霄手中得到了不少好处,功法秘术、资源宝物层出不穷,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