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拂衣回到隐剑锋的时候还在想,自己刚刚说的话会不会吓到两个孩子,或者这俩货压根儿理解不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往心里面去?
可是她没别的什么办法,必须在离开前教会他们最最基本的自我保护,否则出去之后操心还是小事,万一不小心说漏了什么酿成大祸就糟糕了。
她告诉两个孩子外面是个危险与机缘并存的地方,待离开后,第一要紧守牙关,若有外人逗他们玩,问他们家在何处,万万不能道出实情,只说来自外域即可。
第二是不可取下随身携带的灵檀木。那上面有她精心刻制的巫符阵文,遮掩气息的效果极好。由于巫符文本身并无灵气,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小块宁神之物,只要他们自己不作死,就绝不会被人察觉到身上的异常。
第三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互相残杀。
两个孩子听到这一点嫌弃地对视了一眼,完全没当回事,看上去还有些迷茫。
拂衣对此其实没抱太大希望,只不过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一切该做的她都不能跳过。
她与蔺不屈越来越觉得易邪就是青龙血脉,这孩子对灵植一类的感知力太强,简直就跟万木之主一样。
拂衣偶尔会趁易正不在,取下易邪的小木佩观察他的气息,那股令人不适的气息不仅没有消失,反而随着年纪渐长愈加明显。
再联想到失踪的小孟章身上并无异常气息,拂衣只能得出一个不愿相信却不得不信的结论:易邪正是青龙之恶灵转世。
她不知道易邪若与孟章合为一魂,能不能产生什么积极的影响,不过现如今想了也没用,那个与金阁寺一同消失的孩子,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座山头背佛经呢。
好在经过这些年正向教导,易邪至今还是个没有歪念头的小娃娃,虽说偶尔喜欢恶作剧,但世间幼童皆是如此,只要他无伤及生灵的心思,拂衣并不太拘着他。
至于易正,天真纯善得让她忧心,有时候看到他被易邪骗得团团转,还一本正经地以为自己赢了许多场游戏,拂衣就忍不住扶额摇头,同时在心中祈求这小子能觉醒一点传承记忆。
两个孩子偶有小打小闹,拂衣从一开始的观察、忧心,渐渐变得放心下来。就算有过争吵,睡一觉又是手拉手的好朋友,没有隔夜仇,也没有生出嫌隙,拂衣就不会刻意去教导。
她不敢做得太多,只在平日教导中进行正面积极的引导,好在至今为止,两个孩子都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不管以后如何,但愿能看在我辛苦教导一场的份上,不为祸世间、不伤及无辜、不彼此残杀,也就算是大幸了。”拂衣坐在大石之上,五心向天,缓缓闭上眼进入了修炼状态。
这四年少有斗法之时,空闲的时间全都花费在灵气的打磨上,丹田双鱼中的灵液愈加精纯,黑鱼气息也受到五行灵力影响,变得越来越强势、越来越浓郁。
她自己感受不到黑鱼气息的压迫之力,但从蔺不屈的表现来看,应该相当于元婴初期威压,要是竭尽全力强行假冒元婴后期威压,也不是糊弄不了人。
《无名剑法》让她受益良多,也让她生出一丝好奇:若是今生再冒险去一次那个地方,还会不会再收获一枚相同的玉简?
前世金丹中期,她与人打斗时落了下风,毫不犹豫拔腿就逃,结果不慎坠落鸟都飞不过去的“万死一生渊”,误打误撞成了那“万死一生”之人,还得了一枚瞧不出年代的玉简。
她取得玉简的同时,人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包裹住,卷到了远得十分昂贵的另一方修仙域。重获新生的拂衣乐开了花,劈出一个洞府修整了一段时日,将玉简里面的内容记下后,就见玉简化作一道灵光倏地消失不见了。
她从来不知道玉简出自何处,后来又去了哪里,要说是远古之物吧,偏偏用的材质不是兽骨,而是中古时期才兴起的特殊玉质。若说是出自中古吧,里面书写的又是现世文字。这让她十分迷惑,到最后也就不去猜测分析,对自己有好处的东西只管接着便是。
如今想起这经历,似远远地隔着一层屏障,有些模糊不清。
不过就算模糊,她至少还能想起来大致情况,而近四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缺少了一点记忆,蔺不屈亦有着同样的感觉。他们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丢失的记忆究竟是什么,直到前几天在外遇上齐誉,发现他也有相似的感觉,这才让拂衣联想到了渡厄域。
他们三人唯一的交接点,就在渡厄域。
若三人的记忆都空出来一小部分,那么必定与渡厄域有关,若是她没猜错,这件事应该发生在他们暂居过的古魔战场遗址附近。可惜无论如何梳理那一段经历,都记不起到底缺少了哪一部分。
三人都心有所感,他们遗忘的事似乎并不特别紧要,近段时间也抽不出时间再去渡厄域寻找,于是拂衣没有死揪着这一点不放。
拂衣一边吸收峰中灵气入体,一边打消了心中最后一丝杂念,丹田之中的小鱼犹如两只吃不饱的猛兽,片刻不停地炼化进入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向体内输送着苍茫悠远的气息。
早就喜欢上修炼打坐的拂衣,一点都不着急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