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拂衣走后没几天,雅鸣轩毫无征兆关门大吉,紧闭的大门上贴了一纸通告,以后不再于永昼城营业。
白管事和中年女修遣散了打杂的红衣,以及店中请来的另外几名小修士,他们都不知道两人去了哪里,只知两人退了租赁来的铺子,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件事没有在永昼城激起太大水花,偶有感到遗憾的常客议论起来,众修士这才惊觉,好像从来无人与雅鸣轩东家见过面,更无人知晓他们来自何处。
这位东家时常以各种面貌、各种修为出现在店中,就连红衣与打杂修士都不曾见过此人真面目,到最后竟连东家是男是女,是人族还是妖修都成了一个谜。
城中最记挂雅鸣轩的人,当属最后拿到灵杖的李老头,他发现这可能是他有限的人生中见过最为精致、威力最大的一根灵杖,内里符文与中古之物有着三五分相似,用材也极为不寻常,至少超出了他的见识。
李老头以低价得了好东西,自然不会在外面声张,只与众人一样在私底下议论着这家说开就开、还开得如此红火的店,为什么说走就走了呢?
拂衣一路飞得酣畅淋漓,恨不得时时刻刻住在沉雾之上,这柄飞剑的速度与灵性让她满意至极,根本不需要动用过多心神,一旦感应到她确定好的思绪,飞剑便会立刻执行。
从转向到下沉上升,从加速减速到骤然停驻,每一个动作都能够流畅进行,中间甚至不存在停顿。这在二阶法器中非常难见,哪怕是超品亦实属难得。
拂衣开开心心往前飞,偶尔降落在城郊恢复灵气,本想着来到外域至少能住上低等洞府,但赚取灵石真不易,仔细想想又何必......
接连三个月,她都在单调却不枯燥地赶路,修炼顺利,沿途不曾遇上任何危险,偶尔撞见妖兽亦是远远绕开,没有发生任何争执。
进入灰星域东部时,她随意挑了一座大城池入内打听消息,在茶肆坐下没多久,就有与她一样的过路人说起了西部的情况。
“死得那叫一个惨,全身都被妖修爪子给挠烂了!堂堂元婴真人,一城之主,谁想到竟然会在闭关期间遭遇这等事?”
拂衣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这流言变得还挺快啊,不是说好的心脉丹田受伤吗,怎么又成了全身都被妖修挠坏?
“谁让他高调呢,得了宝物不藏着掖着,还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大宴宾客。再不济也该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去一个没人知道他身怀重宝的地方吧。”
“你懂什么。人家元婴真人有实力傍身,得个宝物还要东躲西g,那还修的什么道?捉迷藏道?”
拂衣听他们扯了一阵闲话,过了许久才又说起杀死范城主的神秘妖修。
“我看必是飞行妖兽,他们最狡猾,飞来飞去行踪不定,逃得也快。”
“那不一定,长爪子的又不止飞鸟。”
拂衣想到鑫云的实力,心知只要她自己不露面,谁都不可能从现场分析出她的身份。想到此,她又回忆起前世血洗申家的神秘之手,当时同样是猜测纷纷,与现在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该不会也是鑫云吧?她现在是元婴期,前世这个时候也一样是元婴期。申家说是十个元婴镇守,但个个都是弱鸡,稍微计划一番,将其逐一攻破并非难事。
鑫云维持人形的时候,实力就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修士,更不用说恢复虎身,一个打对方三五个都不在话下。
正这样想着,拂衣忽觉角落不起眼的桌子前闪过一道亮光,引得她抬眼望了过去。这一看,心里又是一沉。还真是孽缘啊,都从西走到东边来了居然还能遇上。
一身黑衣男装打扮的鑫云,将修为压制在筑基中期,见她目光扫来,还冲她咧嘴一笑眨了眨眼。
笑个屁,总有一天把你虎牙拔下来炼器!拂衣面无表情收回视线,默默起身丢下五十枚灵石出了门。惹不起她躲还躲不起吗?
“道友留步!”
鑫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拂衣心中小人差点暴起,这还真是躲都躲不起啊?
“有事?”
“呃,也不是有事。”
鑫云觉得眼前之人简直无礼,瞧那张脸,活像谁欠了她几条命。
“道友刚刚是在偷听范城主之死?我看道友有几分眼熟,是否在哪里见过?”
鑫云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然而神情却一派天真,看上去让人难以设防。但对她了解至深的拂衣知道,这就是她心有怀疑时的表情。
于是她也不隐瞒,老老实实应道:“在永昼城门口,你穿一身白斗篷,当时还是女修。”
“咳......”鑫云尴尬地悟了捂嘴,神情语气中的试探终于消散。“原来如此,那就不耽误道友赶路了。”
拂衣点点头未在多言,转过身拔腿就走,为了不显得急迫,她还刻意进了一家邻近店铺逛了一逛。身后若有若无的视线消散之时,她才在管事谴责的目光中匆匆离去。
原来鑫云的疑心一直很重,原来她并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冲动,原来她知道阴谋诡计,只是一直以假面示人。
从陌生人的角度观察,拂衣咂摸出很多前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