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折磨。
李立莹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也掉过身走了。
接下来的时日,家里倒算太平。不过这太平也只维持了三个月,到六月中旬时,一场风浪席卷了这个家。
李立莹一颗骚动的心终于按捺不住,又跑去勾搭男人了,这次勾搭的是衙里的官兵,连成岳都没能幸免,深陷其中。
宋修濂看着跪在堂下的成岳,有气无力说了两遍:“出去!”
紧随着他又派两名官差围守在东院门外,软禁了李立莹。李立莹出不了院门,整天在院子里喊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无中生有,白的都要被她颠倒成黑的。
宋若萍每日在屋里诵念佛经,心里一片死灰,“罪过”二字常挂嘴边。宋母再一次病倒了,卧床不起,原本和睦相处的一个家,此时鸡飞狗跳,风雨飘摇,倘若这时再来上一记风雪,这个家怕是要塌陷。
李立莹闹了半个多月后,某一日突然安静下来,宋修濂难得安宁一刻,谁知下一刻便听小芸跑来喊,李立莹大出血快要死了。
他心下大惊,一面喊人去请大夫,一面去了李立莹那里。他到时,李立莹脸色煞白,蜷着身子躺在地上,身下的襦裙渗出一大片血,染红了地板。
手搭上她脉息一摸,脉象细弱,虚而无力,渐有大去之势。宋修濂将人给抱在怀里,等了不多时,大夫来了。
大夫说李立莹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私自使用药物流胎,差点送了其性命,随即给开了两副药方,每日三次服用,性命应是无忧。
两日后,李立莹苏醒过来。宋修濂立在她床边,心情已有所缓和,面无表情道:“我当初与你说过,若你再与人厮混,我便杀了你。”
李立莹自床上挣扎起来,脸色苍白,笑容亦苍白,“所以,你是来杀我的?你想怎么杀死我。”
宋修濂冷声道:“关入大牢,自生自灭。”
“你…”
气血一阵翻涌,李立莹失声大笑:“你,你当真是阴辣歹毒。这具身体成了这副模样,你就没有一点点心痛?”
宋修濂闭眼道:“我心已死。”
一年了,他被折磨了一年,也该结束了。他喊了一声“来人”,很快自门外进来两名官差。
“将她押入大牢,永不得出。”
宋修濂扔下这么冰冷的一句,撤过身去。两名官差得令,上前来提了李立莹就往外走。李立莹破口大骂:“宋修濂,你他妈的不得好死。”
两名官差刚提着她走至门口,便给宋母堵了个住。
“将她放下!”
宋母虚弱地喝令一声,由小芸搀扶着进了屋里。宋修濂拭了拭眼角,赶紧过来将母亲扶上座。宋母捂着胸口咳嗽几声,训斥道:“你这个不孝子,给我跪下!”
宋修濂先是一愣,很快双膝一折,规规矩矩跪在了母亲面前。
“我且问你,”宋母边咳边问,“立莹那个孩子可是你的?”
闻言,宋修濂猛然抬头,看了母亲半晌,忽而失笑,两行泪水不由地淌了下来。
“娘,儿子在您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宋母不为所动,手里的拐杖在地上点了几下:“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到底是与不是?”
宋修濂在地上叩了一头,而后缓缓抬起,说:“不是,儿子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做出那等禽兽之事。”
宋母正襟危坐:“好,我再问你,你俩可曾有染?”
宋修濂又叩一头,答:“不曾。”
宋母面向门口,问李立莹道:“立莹,你说。”
李立莹佯装抽泣:“回外祖母,他与立莹早就不知厮混了多少回。”嘴角不动声色勾出一个狡黠的笑。
宋修濂扭过头,指着她骂:“胡说八道,你他妈的就不怕烂舌头吗?”
忽然背上一阵吃痛,宋母拿拐杖打他道:“逆子,你以为你做了知县就能无法无天了,你娘我还没死呢!”
宋修濂回过身,泪水隐于眼底,忿然道:“儿子所言句句属实,娘若不信,便打吧。”
宋母又是一阵咳嗽,拐杖指着他:“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却因身体太过虚弱,使不上力来。
宋修濂跪叩道:“娘
身体不好,便不劳烦娘动手了。”
他与门口两位官差道:“你们去拿棍杖来。”
二人闻言俱是一惊,其中一个倒是机灵,很快就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根棍杖。
宋修濂跪直身子,与那拿棍的官差说:“打,重重的打!”
官差手握棍子,战战兢兢走上前来,“大人…这,小的怎么敢…”
宋修濂喝斥:“别废话,叫你打你就打。”
官差哆嗦着举起棍子,而后慢慢落下,却听宋修濂又骂:“你没吃饭吗?重重的打!”
闻言,官差也不再有所顾忌,手起棍落,重重地打在宋修濂背上,一下又一下,宋修濂咬着牙关,忍着疼痛,愣是没泄出半个音来。
打到第十七棍时,丫鬟翠儿突然跑进来,喊道:“大人,不好了,立莹姑娘抱着景沅跑了。”
官差举棍的手登时顿在半空,宋修濂忍着背上的痛站起身,交待小芸好生照顾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