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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2 / 5)

广筠拿了一卷纱布与一瓶药水过来。他背上有道一指深的箭伤,谢广筠要他把上衣脱了,好给他换药。

很快,上半身的衣服褪了下来,谢广筠拆掉缠在他身上的纱布,一边将他那日受伤摔马之后的事缓缓叙来。

那日,他从马上摔下来不省人事,谢忱赶忙跳下马察看细况,见他背上插着一根箭,思及自己身上并无止血药物,因此不敢冒然拔下,只是使出浑身气力搬他上马,却因自己是个孩子之身,加之身上的伤并未痊愈,终是力不从心,搬他不动。

谢忱心急如焚,眼见羌人森然逼近,连飞诀突然一杆长.枪驰马而来,挡在了二人身前。连飞诀拼命将一众羌人击倒,然而还没喘上口气,又一波羌人围追上来。情急之下,他速将宋修濂扶将上马,缰绳交到谢忱手里,由谢忱骑马护送而去。

那马跑的飞快,不消一刻钟便与前来相接的救兵会合,之后二人被送入了太医院。谢忱的伤势好处理,抹了药回家养着就行,宋修濂就没那么幸运了,太医给他的伤口消毒上药后,他昏睡了整整六日,直到今日才悠悠转醒。

至于那些羌人,一部分被射杀在了十顷陂,一部分死在了乂安道,还有一部分四处逃亡,下落不明。

谢广筠讲述着前几日之事,手里的动作并不停下,他拿新的纱布蘸了药水,在宋修濂的伤口处轻轻擦拭。

一阵凉凉的蛰痛感传来,宋修濂倒吸一口凉气,谢广筠手上动作放的更加轻柔,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言语太轻,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情深意厚。

沉默一阵后,出口的不过一句:

“家中瑶琴蒙尘八年,今你归来,满庭芳香亦复来,我愿为你焚香抚奏,一辈子不够,我还要来世。”

宋修濂的心猛地一颤,连着背上的伤一起疼,他轻声叹息,说:“广筠,你相信人有轮回吗?”

谢广筠几乎是不假思索:“我信。”

屋里一下子寂静下来,隔了一会儿,宋修濂又说:“如果我说我活了四世,你信吗?”

谢广筠这下不说话了,手里蘸着药水的纱布轻轻放下,他拿了一卷新纱布贴于宋修濂伤口处,绕过他胸前,开始一圈圈地缠。

“人在轮回前要喝孟婆汤,前尘之事,尽皆忘之,你又是如何得知你的前几世?”

等了一阵等来了谢广筠这么一句,宋修濂不禁莞尔,逗他道:“因为我没喝那汤啊!”

谢广筠手里的纱布一顿,很快又继续绕缠起来,“既是这样,你不妨讲讲你的前世之事,广筠洗耳恭听。”

宋修濂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与你慢慢道来。”

先讲的是他的第二世,当谢广筠听到他与李书书在那一世就结识,并且有了婚约之实时,愕然不已。

宋修濂大婚那年曾与他书信一封,信里说,他所娶之妻名为李书书,此人他也识得,正是当年二人书院读书时候捡的那只小松鼠。

原来这世间所有的相遇,冥冥之中上天早已注定,谢广筠想着他二人这段佳话,不免出了神,一时忘了缠绕手里的纱布。

宋修濂虽说的尽兴,却也注意到了他停留在自己背上的手一动不动,于是唤了声他的名字,见他仍没反应,侧过身子拿胳膊肘轻轻一怼,“广筠,你傻了。”

谢广筠这才回神,赔笑道:“抱歉,我走神了,你继续说。”

宋修濂便把剩下的予他讲完,正好谢广筠手里的纱布也缠完了,他将宋修濂褪下来的衣衫给人穿好,之后又将换下来的旧纱布与药瓶放回原处,再回身过来时宋修濂已盖着被子趴身躺下。

谢广筠便依在他身侧坐了下来,对他以前身上的一些反常态之事也终于恍然明了,明白了他一个农家子为何突然会弹《广陵散》,明白了他梦呓时所说的“我不想考试了,我想要做官”的话。

原来,人这一世所成的果,皆是上一世种下的因。

思绪不觉间回到了十六岁那年,那年他转学来到桃李书院,与宋修濂做了同窗,二人虽前后坐,却没说过几句话。

那时的宋修濂性子胆怯,遇事一味退缩逃避,尤其是对学里的小地主葛玉才,见了人跟耗子遇见猫似的,尽避着走,有时避不过给人欺负了,大气都不敢回一声,只能忍气吞声受着。

他向来不喜性子怯弱之人,所以对当时的宋修濂并无好感。事情的转折发生在那年秋后,又是一个课堂之后,葛玉才如往常一样来找宋修濂麻烦,与他赌这次月考谁前进名次多。

宋修濂却说:“我不与你比,我与我自己比,赌我这次月考考第一。”

“赌我月考考第一!”这句话让谢广筠记了好久,至今都无法忘怀。他当时只觉着这小子怎地好端端改了性情,一下子变得狂傲不羁,他宋修濂学习虽好,可还从未考过第一,他嗤之一笑,不以为意。

可结果却出乎人意料,一连几次月考,人都得了第一,不仅如此,宋修濂还带着学里的几个同窗一起温习读书,且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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