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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2 章 贬谪(2 / 3)

江巡匀给他一个被角,偏头睡觉了。

被子中,66戳了戳装死的宿主:“喂,门外他们把沈琇带走啦。”

系统方才趴在窗台看热闹,将外头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江巡:“我知道。”

66:“宿主你的想法要如何知会他?”

系统忧虑道;“他不日离京,而且受伤后必然闭门谢客,不用皇帝身份的话,见不到的吧?”

江巡:“不急,我有办法。”

他阖眸闭眼,不在言语。

直到他睡去,沈确才等到机会,将捂得死死的被子从他脸上扯开。

这一日,帝师留宿乾清宫。

第二日清晨,沈琇因言行无状被贬,从京城御史

() ,发配为两湖长史。

朝野议论了片刻,不外乎君王为何转性,又提起沈确留宿,都觉着有些荒唐,倒是两位当事人神情浅淡,不甚在意的模样。

江巡发配沈琇早有打算,他是给宋知章送人去了。

历史上两湖闹成那样,不仅仅是水患旱灾,还有另一重原因,是贪腐。

无论是朝廷拨下赈灾救济的粮食,还是用来修堤筑坝的的银钱,两湖的官员层层盘剥,瓜分大半,好在宋知章是个还算清廉,不至于从头烂到脚。

但这时宋知章担任两湖知府也没多久,强龙难压地头蛇,手上无人可用,而两湖的地方豪强世家经营已久,盘根错节,真要将这群毒瘤连根拔起,单凭一个宋知章,不够。

江巡思来想去,将历史有记载的大魏朝所有臣子过了一遍,觉着沈琇不错。

第一,家世出众,太傅的侄子,京城半数的文官他都能叫一句叔叔伯伯,不至于一去两湖就被当地豪强搞死。

第二,年轻气盛,不够圆滑,在京城难免得罪人,江巡看着也烦,但调去两湖查贪腐,便截然不同了,腐败这种事,就得要他的性子。

刀握在手上扎人,但若是去对了地方,就是难得的利器了。

以沈琇的清高,是绝对不会同流合污的。

江巡记得,后世大魏国破,沈琇屡经锻炼,圆滑不少,但历史上依旧评价他为“清正”,老来还在曾在朝堂上用笏板追着贪官打,江巡信得过他的人品。

于是沈琇离京远调这日,江巡也出了京城。

他依旧用和徐平徐英听曲子的借口,半路从红楼里拐出来,在面上覆了帷幕,白纱披盖下来,将他罩住了。

他在沈琇离京必经之路的酒楼上包了房间,又押给侍者一枚银锭与一张字条,要他去拦沈琇的马车。

那侍者倍感奇怪,沈琇虽然遭难,也远不是他能接触的,只当江巡在逗他,可江巡举止从容,通身贵气,不知是哪家白龙鱼服的公子,他不敢忤逆,试探性地拦了沈琇的马车。

沈琇被贬,难免不痛快,见着个不认识的人也没多少好脸色,他臭着脸接过字条,却顿住了。

江巡只写了一句话:“庭杖如何?可能正常坐卧?”

意味不明,沈琇却浑身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别人不知道,沈琇自己心里门儿清楚,这杖刑放水了。

不是放一点水,是放大水,放了一个东海的水。听上去风声呼啸很是厉害,但打在身上只蹭破了一点油皮,虽然还是有点疼,但沈琇甚至不用卧床,就能活动了。

他只当是小叔叔在皇帝面前斡旋,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城之外无人知晓,沈琇害怕小叔叔难做,装着卧床了好几天,在马车里都是趴躺着的,现在莫名其妙有人递了张条子,居然戳破了真相?

他不由抬头看去。

酒楼二楼临床的位置坐着个人。

帷幕遮面,看不清脸,但仪态舒展,袍服被风拂动,更显

从容,此时也正执着酒杯偏头下望,看身形,该是个身量修长的年轻公子。

沈琇只得道:“停车。”

他借着车帘遮掩,鬼鬼祟祟地下了马车,从侧门进了酒楼,直奔二楼而去。

江巡坐在屏风后。

他不但垂了幕帘,还拦了屏风,屏风苏绣所做,半透不透,能隐约看见人形,见沈琇进门,江巡微微抬手,示意他坐。

沈琇满腹狐疑,在江巡对面落座,还未说话,视线落在书案之上,便是大惊失色。

那是一枚银锭,阴刻着吉祥纹案,莲花与冬青互相缠绕,正是宫里的东西。

沈琇为人跳脱,要他办事,需要震慑,江巡特意带了枚宫中的银锭出来。

哪知沈琇几乎撑着桌子探了过来,脱口而出:“你是洵先生!”

江巡一愣,又想到宋知章大抵和沈确通了信,沈琇知道他也正常,如此也省得他解释身份,便默认了。

沈琇讪讪的坐了:“先生……为何问我庭杖?”

他还记挂着字条上的事情。

江巡改换声音,丢出个平地惊雷:“你脱罪,是我的手笔。”

这话不错,沈琇的处置是江巡全程授意的,而要让沈琇按他说的做,最开始就要镇住了。

果然,此话一出,沈琇几乎握不住茶杯,他哆嗦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巡,一双眼睛瞪圆了:“您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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