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的羽毛伸手,指尖触及到纯白的柔软。
好像看到,天使被黄昏染红的羽翼。他们以云雾作枕,流风为梦。
再醒来。
是熟悉的房间,顺平睁眼正对墙壁上前天新贴的电影海报。
“果然是梦……嘶、好痛。”
容貌清秀的少年,因起身带来的刺痛皱起五官,他缓了一会,撸起袖子。
顺平看到手臂上的伤痕淤青,再反手向背脊探手,触碰时的疼痛告诉他,恐怕背后也是这样。
“唉……天使什么的,果然是梦里才有的吧。”这才是正常的,现实应该有的走向。
“真是的,明明都过了爱做梦的年纪才对。”顺平叹息,熟练的翻找出医药箱。
“成熟一点啊,我。”少年自语,“你都十七岁了。”
一边这样说着,那张清秀的脸变得面无表情,似乎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心里建设――
他将酒精淋在手臂上,再顺着后颈的位置任由带来**疼痛的液体滑下。
经历校园暴力后,独自回家,睡醒后精神状态得到稍微的放松,在残酷现实里得以喘/息。
然后,独自舔舐消化情绪,为添上的新伤进行消毒,严重的地方进行包扎。
梦是梦,而这是现实。
年轻的脸因医用酒精的消毒而痛苦,情绪扭曲,但又始终有着一种诡异的轻松形态。
他自始至终没有发出过声音。
这个时间……差不多也是妈妈回来的……!等等!
吉野顺平瞠目,呆滞的盯着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
时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电子表啊!那个东西它、它――
顺平一把抄起‘神圣计划’,翻来覆去的查看,就差拆开研究了。
但当真正想拆开来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这是顺平在曾经的活动室外看到的,当时以为是谁不小心遗失了,所以捡起。
然后就是……少年回想起‘梦里’的魔幻经历。
“啊哈哈……”顺平干笑两声。
[怎么可能]
顺带在心里这样反驳了自己。
虽然是这样,顺平却没有再抱有拆开这件物品的念头,他总会想起那个六翼齐振的身影。
……与最开始的动作粗鲁不同,这次他轻拿轻放的,将电子闹钟放了回去。
就算只是为了,那个令人感到轻松的梦。
少年再次开始清理伤口,他将创可贴贴在下巴上,将医用胶布贴在腰腹。
他自以为隐瞒的十全十美,却并不知道他的妈妈在卧室外,一墙之隔的地方。
脚边是公文包,抱膝坐在那。
精致的妆容有些晕开,她没有敲门,没有进去,只是很沉肃的,在这里陪伴。
那是两张非常像的脸。
一个更年轻,一个更成熟。一样的五官柔和,垂目时颈侧的弧度。
一样的,不去发出任何声音。
躲在桌子底下的胜彦。
抬头看看门的位置,门外的女性发散着难过的气息,又扭身看看在房间另一端的顺平。
这样几个来回后,胜彦无力的将自己瘫成饼饼。内心痛哭流涕。
怎么就管不住手呢,要是没有‘梆’那一下,情况肯定比现在要好吧!
随便找个理由,cospy或者什么的,总之先跟顺平搭上话,以‘人类’的身份。
后续的展开一定要比现在轻松!
从天使兽退回迪哥兽的胜彦,在心里把之前的自己打翻在地八百遍。
天使兽可以说是cospy爱好者,浮游兽勉强能解释成水母,迪哥兽要怎么办嘛!
长条飘带一样的耳朵。
一张嘴,嘴巴里是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齿,二至三层锐利交错,在人类角度来说,不管怎么样都会觉得可怕吧。
胜彦丧气的想着。
现在他意识到这次马甲的缺陷了。
那就是‘进化’,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因为无法由自我自行掌控,所以也不清楚会被停留在哪个形态。
……蒜了,凑合着过吧。
总之,在不会被发现的情况下跟着顺平,这样无论出现意外或者危险的话,都能够及时出现。
并且还能观察吉野顺平的生活,以便于更好的了解对方的同时……也不会吓到青少年的幼小心灵。
大概。
一间屋子,两个呼吸。
沉痛的肉/体,没有沉重的梦。
顺平在梦里看到。
那个朦胧了太阳金辉的身影,和玻璃迸溅炸碎的那一刻,如听到来自圣堂的神音。
活跃在少年梦里的兽。
那么高大,勇武,坚无不催。威风凛凛。
而现实中。
圆滚滚的,小小的迪哥兽,缩在桌底,因为地板硬邦邦的,祂难受的滚了滚。
被冷醒之后目露茫然,密密麻麻的小牙啃了啃自己短短的前肢,迷糊的滚回桌底,再次入睡。
如此反复,直至天光大亮。
――[神圣计划]开始执行作为闹钟的功能。
‘好想化作蝴蝶,乘着风振翅高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