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爷爷……这,这没可能的吧?”金竹结结巴巴地强笑道:“您在说什么呢?”
玉眠也煞白了一张脸,手指抓紧了袖子中的绸帕,几乎是盯着老内侍,似乎是要把他说出来的话瞪回去。
老内侍扫了两人一眼,似乎不知道自己说了怎样可怕的话,只是收拢了手臂,低眉顺眼道:“老头子眼花,脑子也早不中用,许是看错记错了也不一定,姑娘还是再找别人来看看比较好。”
玉眠瞪大眼还要再问,却见老内侍急匆匆地给她作了个揖,然后朝着金竹一摆手,竟是抖索着双腿快步就走开了。
只留下满目惊愕的两人骇然相视。
金竹心中惴惴,然而玉眠却是更加不安。
她知道的比金竹多,联想起几日前刘贵妃曾平白无故问她是否在路口见到六皇子,顿时背后也是一片冷汗。
恐怕贵妃娘娘早已察觉了什么,才会对吕斐去向如此上心。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地瞧了一眼吕斐,见吕斐的脚下还有影子,这才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不可能的,小皇子,小皇子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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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宽慰着自己,玉眠到底不敢深想下去。她想了一会,从袖子中取了永宁宫的手令拿给了一个宫人,吩咐道:“速速去尚衣局请些人来,多找些,要做得久的老手,做得时间越长越好。”
宫人应了刚要出门,又被玉眠急急叫住:“记住了,只说贵妃娘娘有些料子想做新衣,旁的什么都不许说。”
她还记着刘贵妃对此事讳莫如深,知道决不能将此事宣扬出去。
宫人按照玉眠的吩咐,很快从尚衣局里带来了几位制衣的好手,他们都已经算得上是尚衣局的老人了,有几位得用的,甚至年纪也与老内侍相仿。
玉眠请他们一一为吕斐看过,只希望之前的判断真的是老内侍看走了眼,老眼昏花所以胡说八道。
然而令她心惊的是,这些宫人中,年纪轻一些的连星河缎是什么都不知道,而年长些见识广的,做的判断与老内侍一样,只道是五十年前银丝蚕灭绝之后,就再无见过新的星河缎。至于这衣服的式样,看着古旧不说,甚至连这制衣的裁剪针脚,所用的法子也与当今大为不同。
只是到底有多古旧,还得让他们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才成。
听完他们的判断,玉眠的心已经是凉了八分,还有两分就是等他们查完资料好让她彻底死心。
送走了尚衣局的来人,玉眠心神不定地去了佛堂向刘贵妃禀报这件事。
玉眠一进入佛堂,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浅淡的檀木香,刘贵妃正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双目微阖,念念有词。她面容平静,语调清缓,可她手中快速旋转的佛珠却暴露了她不平静的内心。
听见她进来,刘贵妃数着念珠的手指顿了顿,然后斜看向她:“都查清楚了?”
“是……”玉眠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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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娘娘,六殿下不肯说他这些日子去了何处,奴婢询问只道不知。但这六殿下身上穿的是五十年前早已绝迹的星河缎,而他衣服的式样,据说,据说也是百年前才有的——”
“嘶啦——”丝绳断裂的声音响起,佛珠如同骤雨般砸落在了地上,在寂静的佛堂中显得极为刺耳。
刘贵妃听着玉眠的话语,心中惊骇,竟不小心将手中的珠串给生生扯断了!
这满地的滚珠声将刘贵妃从惊愕中唤醒,她下意识地弯下腰要去捡拾佛珠,而下一秒又把手缩回来,拢在袖子中掩住手指不自觉的颤抖:“扶本宫起来。”
佛堂的光线昏暗,刘贵妃躺在软榻上,挥手让宫人将窗户大开,阳光照射进来,带着猛烈的热亮,而正是这光和热,才让刘贵妃感觉好了不少。
“你且把事情都清清楚楚地给本宫说来。”
玉眠跪在地上,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口,包括老内侍的判断以及之后尚衣局宫人的统一口径。
等她全部说完抬头一看,就只见刘贵妃坐在上位,绷紧了面皮,脸色上了粉似的苍白。
刘贵妃不发话,整个佛堂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半晌,刘贵妃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开口吩咐道:“金盛与玉眠留下,其他人,都给本宫退下,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被点名的两人神色一凛,知道刘贵妃要将秘密说与他们听了。
佛堂中其余伺候的宫人都离开了,刘贵妃扫视了他们一眼,声音带着刺骨的冷意:“本宫接下来的话,只有我知你知,决不可传到外面任一人耳中,明白吗?”
两人恭敬应是。
刘贵妃将手臂上的另一串佛珠捏到手里,这才开口说道:“六皇子失踪的那些日子,本宫有一次清晨曾亲眼见他在永华宫边上出现,却不曾想是撞了脏东西。”
刘贵妃原不想将此事给说出来,但六皇子的事情越发诡异难辨,不弄清楚她当真是寝食难安。
她将那日所见所闻尽数说出,其中骇人听闻的影像让三人也同样头皮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