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河今日是牵着儿女,视察牲口棚的。因为他太过忙碌,时常无法归家,偶尔妻子便会带着儿女来牲口棚看他,夜晚一家四口便睡在朱大河守夜的小棚子里。
巡视完牲口棚,最后去孵化蛋的孵化房里嘱咐了夜班的看蛋人,他才回到自己的小棚子里与妻儿团聚。
朱大河很珍惜自己的工作,若不是城主瞧得上他,愿意教他,他又哪里攒得下钱娶妻生子。
要知道匪患过后,禾城的女人少得可怜,不是他有着个铁饭碗,还没有今日这好日子生活。
借着桌上的灯盏光亮,朱大河靠在妻子耳边将今天城主说要提拔他的好消息透露出去。
迎着妻子欣喜的目光,他握着她的手,与她说着贴心话:“以后,也能让你做个官夫人了,到时候攒点钱,给你扯匹好布,做衣服,我们也体体面面!”
朱大河妻子脸色忽地一红,脸上透着羞意:还是留着吧,以后等孩子们成亲我再穿新衣。?[(”
或许是觉得自己把羞怯露出太多,她又道:“什么官夫人?可能你只是个小吏!”
“小吏对于我们小老百姓来说就是大官了!”朱大河骄傲着说道。
他说完瞧着妻子的脸,说:“这些年你操持家务,教养孩儿,属实辛苦。我升官了,就该让你过好日子,以后攒了钱,供孩子们科考,我与你就能过轻松日子了。”
希望,我们的孩子能比我们有出息,过上更好的日子。
小小的草棚子里夫妻夜话,温言软语含情脉脉,都期待着他们话中的好日子。
孩子还小的夫妻们,此时并不指望孩子们,单指望着自己。
“你怎么就好的不学学坏的?!”
金家,孩子大了的当下,当家人们也有着自己的烦心事。
金五骂着儿子金好,老妻坐在一边脸色也不好,二老都瞪着跪在地上的金好。
这个他们身边仅剩的孩子。
金好反手摸着自己被木尺抽打的后背,脸上表情龇牙咧嘴:“我就干活偷点懒,读书我很认真!”
金五瞪他:“你还还嘴!上次不说干活也记分吗?!也不知道你这次丢了多少分!!!”
金母望着儿子心里也来气,她也憋不住火:“你看看你,就学不会同窗们来事!所有人都认真干活,又累又臭,谁不知道,就显着你聪明知道躲?你倒是舒服了,在城主面前的好印象都没了!”
金好脸上被父母说得害臊,却依旧顶嘴,道:“就这一次!”
金五嗤笑:“偷懒也偷不精,被人抓着的傻子!”
金母叹气:“以后让城主想起你,就是偷懒沤烂肥的金家小子!”
“你们嘴上说得难听,有本事你们试试啊!肥料那么臭!”
金五故作惊喜道:“你怎么知道?下次我想参加科考?”
金好被自家老爹的回答,噎得不轻,反问:“爹你这么大年纪了能做什么官?”
“我今年才四十二,哪里大了!”金五摸着自己的胡须,笑道:“你那些书啊卷子啊,我不是被你教着嘛,现在你爹我认了几百个大字了!”
“其他科,我这个种地老头攀不上,但农科我还是可以试试看的!”
想想自己爹种地的能耐,金五这下没话说了。
谁知道,这还不算,金母乐呵呵地对他,说:“儿啊,其实不止你爹,我也想试试看农科考试。平时你在家里教了你爹以后,你爹还教我呢!”
金好:“?!”
他被自己老娘语出惊人震得楞了几息,缓过来后急忙说:“这哪里可行?家里这样下去不是没人了吗?爹你就不管管娘了!”
金五对着儿子翻了个白眼,喝道:“怎么不可以?!你现在多大了,难不成还要你娘喂奶洗屁股?”
“我看我俩指望不上你了,你好日子过久了就懒了,还是我和你娘努努力!”
“就像顾家年轻的后生族长说的,让你有个当官的爹也有个当官的娘!”
这话一出,金好彻底沉默了,他仔细想想,那样的生活还不错?
刚冒出这样的想法,他就飞速摇摇头,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不能吃软饭!
金好心里憋着一股劲,对父母,说:“那可不一定,我不再偷懒了,爹娘你们就享福吧!”
金父金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从今夜开始夫妻两个与儿子共用了书房。
金家一家三口温完了书,夜里也熄灯睡觉。
禾城的深夜里,只有星月之光,在地上撒上银霜,照耀着唯一城内未睡之人。
她将带领众人寻求光明前路,所以她就是禾城每日第一个迎来黎明晨光者。!
民居的院墙低矮,好不容易归家休息,歪在院中磨盘边急喘的顾虎妮,她瞧着隔壁院里的灯火,感觉自己眼前一黑的同时疲惫的身体上又充满了力量。
都现在这个点了,阿婉还在看书,那她也不能偷懒!
军科的课业繁重,骑马射箭、兵器拼杀、打拳长跑、障碍训练,一天天的睁眼比牲口还累。
顾虎妮每每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下去时,在院中烦躁兜圈子,她看见隔壁顾婉家每每燃到深夜的烛火,她就又能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