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催促着他去跟上在前面不远处赶路的鬼灵精他们。
就这样爬出棺材的牛圣婴,把这副棺材收入了袖中藏好,他在暗中慢悠悠地跟上了前方背着阿萍母亲奔跑的鬼灵精。
不管前面的鬼灵精跑得或快或慢,牛圣婴都跟在他们背后与他们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样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牛圣婴顺着气味停在了一座破败的城池外。
他站在城门口,仰头望向这座城的名字:
“禾城,这就是她的城池吗?”
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散着头发,貌若好女,却神情疯癫的少年妖怪,他就这样望着禾城的名字怪笑了起来。
在他自伤颓废的时候,阿萍都打下了一块地盘,看看啊,他是多么没有的男妖?
就在禾城守门的骑兵犹豫着想过去问问不远处、站在城门边发出怪笑的少年,他这是要在别人的城门口干什么的时候。
骑兵却在一个眨眼间失去了这个奇怪少年人的踪迹。
仿佛刚才容貌极胜却举止疯癫的奇怪落魄少年,是他幻想出来的一个人物。
在牛圣婴悄无声息潜入禾城的时候,阿萍也在以前是官府现在是城主府兼办公室的宅院大堂内和阔别已久的亲人相逢了。
望着面前这个面容苍老了太多的老太太,阿萍有些不敢过去相认。
她既想过去拥抱古兰又怕给古兰带去麻烦。
阿萍在贪婪地注视着母亲许久,才上前怯生生地喊道:“妈妈?”
原谅阿萍此刻絮乱的语言功能,她只能发出人类最原始淳朴的声音去呼唤古兰。
她这一声妈妈把古兰的眼泪都喊出来了。
她快步走过去拥抱着离家多年长得比自己还要高的女儿,不舍地用手背去摸她的脸:
“好,真好,阿妈的小花骨朵长成漂亮花花了。就算不在阿妈身边,你也把自己养得很好,我真高兴!”
夸完女儿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后,古兰给阿萍擦着她脸上涌出的泪水:“你也是傻,怕有妖怪盯上家里,你不敢往回跑、信也不敢寄,怎么也让谁给我们传个消息。”
阿萍羞愧地低下头:“是我没用。我只想着家里有房有牛羊有钱,弟弟妹妹和阿妈你们一辈子吃穿不愁,就什么也没多做了!”
阿萍道歉了,古兰反倒是不忍了,她说:“谁说你没用了!你要是没用,咱们家里的房子、牛羊、钱是哪里来的?”
“当初连翻交税后,那从妖怪那里得来的钱也没剩下多少了,要不是你聪明能让钱生钱,我们家也住不上大房子,你弟弟妹妹也生不出来。”
阿萍被母亲夸得愈发羞愧了,她把母亲拉到椅子上坐下,关切地询问她离开家以后家里的情况。
“都好,都好。”古兰忙不矢地说:“家里你弟弟妹妹们都长大了,能养活自己能成家了,不需要你这个老大扶持,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阿妈实在想你,就在妖怪找上门时,让他送我来找你,阿妈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能活多久,但阿妈确定自己想陪在你身边。”
阿萍是古兰这一生中最喜爱也是最为倚重的孩子,她陪着她度过了美好的青壮年时期,她们既是母女又是朋友。
古兰时常觉得她对不起阿萍,她想要不是一家子人拖累了她,阿萍不至于会在面对牛妖时步步后退,退到最后被逼入绝境。
她不认为除了药材这件事之外,他们家欠牛妖什么的。
要是没有牛妖出现阿萍就不会生病,不会和那些非人之物们纠缠成解不开的死结。
她多好的女儿啊,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古兰从不希望她去经历歌谣传说中传唱着的、英雄伟大的冒险
故事,只想让女儿平平安安活到老。
古兰这些年都在想,她这一辈子做错了很多事。
或许早在长子离家失踪后,她就应该把姓何的男人从家里赶走,这样家里少了一个人,她们交税便不会那么难了。
或许在阿萍从野外捡回一头牛时,她就不应该贪便宜让阿萍留下它。
再或许古兰想在牛妖被他妖怪爹带走时的那一年,她就应该搬家离开原地,让那牛妖再也找不到她的女儿。
她真的好后悔,为什么在能选择的时候不选择,犹犹豫豫地让她和阿萍母女分离这么多年!
哪怕这会儿,古兰看着长得白净漂亮的女儿,她心里总是在为她感到委屈。
妖怪堆哪是那么好混的,就算那牛妖护着女儿,被其他妖怪瞧不起、时时刻刻用审视目光看着的女儿,她心里肯定难受。
人要是一直心里难受,那日子过得再富裕也是难受。
古兰怎么看阿萍都看不够,但她知道自己以后就要和女儿一起生活了,到时候她想怎么看女儿就怎么看。
她不舍地摸了摸阿萍的脸蛋,说:“快别哭了,都是当城主的人了。好女儿你快去把门外那妖怪打发走,他虽然是那牛妖的手下,但他一路上都对我很照顾。”
阿萍点点头:“我知道。”
鬼灵精一向很会看人眼色,是个伶俐讨喜的性子,还是个很会顺杆子爬的妖。
他都来了,那么他呢?
阿萍心里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