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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1 / 3)

天地清旷,白云悠悠。

黄土地上的雪尚未完全化净,马车车轮碾过薄薄的被压实的碎雪,发出滋滋的声响。

冰雪的清寒之气弥漫在空气中,稍稍有些寒冷。马车内却很温暖,炉中烧着顶好的炭,炭的味道不算难闻,是清淡的梅花香。

闻青轻坐在车厢里,拿干净的绢布低头擦拭她的溪午剑。

永年寺里,太子殿下和宋书不想让她看见的东西是什么,她不用猜就知道。

——外面肯定有死人,很多死人。

溪午剑剑身干净,清光凌凌,映出闻青轻并不愉快的目光。

他们都是来杀殿下的吗。殿下回到京师的这三年,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刺杀?

闻青轻胡乱想着,深深叹了一口气,心想,还是青要山好,青要山上不会有刺客。

“姑娘叹什么气。”令霜问。

“没有什么。”闻青轻摇摇头,收起溪午剑。

车帘被挑开。

“不开心?”闻适在车外听见令霜的话,略有些不放心,进来与闻青轻共乘。

他摸摸闻青轻的头发,说,“是不是车马太颠簸了,轻轻稍忍一会儿,还有二十里就是京师,京师浩大繁华,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有点闷。”她的脸被闷得红红的。

闻青轻想起早上闻适的反应,不是很明白,问:“我昨日跟太子殿下在一起,叔父不训斥我吗。”

闻适愣了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闻言欲觉得小侄女乖巧,神色温和,说:“叔父听说你在山上就跟太子殿下要好,殿下教你学剑许多年,也算你半个师父,你们情谊深厚也应该的。”

“你跟我来此,远行千里,叔父总不能再让你不自在。只要太子殿下应允,你们还如往常一样相处就是。”

“只是事关储君,再微末的小事也有许多牵连,你与殿下相处时要谨记礼义规矩,不可逾矩,不可过分亲近,也不能让人抓住错处,给你罗织出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闻适正色道:“京师不比青要山,轻轻,你得时刻记得,殿下是君,不能冒犯,不可不敬,相处时务必恭敬谨慎。”

“是。”闻青轻被他认真的态度吓住,乖巧应声。

原来还有这样的门道。

闻青轻记下他的话,在心中反复揣测琢磨。

闻适同样不平静。

昨夜宋书送长生与令霜回来后,他辗转反侧,想了一夜才说服自己应当尊重小孩子的情谊,但太子殿下何其尊贵,皇宫内外又全是眼睛,轻轻在山上自由散漫惯了,万一落下什么错处被有心人瞧见,只会伤害到她。

闻适不放心,跟她说了许多侍奉皇室宗亲的规矩,果然见她小脸皱起,似乎又要叹气。

闻适先叹了一口气,心说也罢,只道:“其余倒也罢了,你平日见到太子殿下是如何行礼的,做来我看。”

小侄女犹豫起来,欲言又止:

“我……()”

闻适觉得奇怪,开口:怎么。?()?[()”

闻青轻讪讪。

她不行礼。

险些忘记见太子殿下还有这样的规矩。

她小时候直接跑过去让他抱,长大一些,殿下不抱她,就自然地上前,或站或坐,殿下总会注意到她的。

但这些当然不能跟叔父说。

闻青轻记起师父教她的,面见尊长时的礼仪,囫囵拜了一拜。

闻适果然不满意,直说面见储君该更端正些,纠正她的姿势,又絮絮跟她说了许多,闻青轻一一应下。

“我记得了,”闻青轻说着,又问,“太子殿下在京中过得很艰难吗。”

闻适神色一凛:“不可妄议储君。”

闻青轻眼睫微颤,垂头丧气的。

“……”闻适抿了抿唇,轻声说,“其实没有什么艰难,只是太子殿下母族微弱,陛下与殿下又不亲近,所以才显得艰难。但殿下一有惊世之才,二有举世不及的精妙剑术,他才高至此,总能顺遂的。”

闻青轻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闻适不自觉多说了些,闻青轻这才知道,太子殿下的母亲并无什么高贵出身,只是陛下少年时在乡间遇见的一个农女,在陛下微末时便常伴左右。

陛下即位后,念及旧情,力排众议将其封为皇后,帝后情深不过一年,皇后娘娘便因病撒手人寰,只留下年幼的太子。

马车渐缓,闻适掀开车帘,望见不远处有茶铺。

茶铺四周,农田广阔无垠,冬麦自雪中破土生根,新苗青青。

闻适吩咐马夫:“在前面茶铺停一会儿,车马颠簸,歇一歇也好。”

车马在茶铺前停下。

闻青轻听闻适说起皇后,忽然想起许多年前一个落雨的夜晚,她跟太子殿下一起坐在亭子里钓鱼,少年为了安慰她,笑着说我阿娘也在天上做星星。

闻青轻眼睛眨了眨,目光虚虚落不到实处,闻适见她走神,喊她一声,闻青轻才回过神来。

新鲜空气铺面而来,带着冬麦清新的气息,闻青轻搭着闻适的手跳下马车,算是回应他刚刚的训示,说:“太子殿下很好的。”

闻适不发表意见,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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