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似乎沉陷在一片深海之中,粘稠如墨的海水包裹着她,她的身体不断的往下坠落, 一直坠到了最深底去。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 她仍然有些回不过神,只觉得心口沉闷,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
“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猛的扭过头, 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她的床边, 嘴边含笑看着她。
“怎么是你?”容靖抱着被子坐起身来, 目光警惕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风渊轻轻摇头, 道:“真是无情啊,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私有物了,你在哪, 我当然在哪啊?”
他露出自己的右手手背,手背上鲜红的烙印就像是血一样,似乎下一秒就会淌出血来。
风渊将手递到自己唇边, 伸出舌尖舔了舔, 道:“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我是你的私有物的标志啊。离开你, 我可是要遭受灼烧之痛的。”
“……”
容靖沉默了一下,才发自内心的询问他:“你是变态吗?”
风渊失笑,也不生气, 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举止亲昵:“你果然是很有趣。”
容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趣, 她撇开脸,往旁边挪了挪,警惕的看着他:“请你离我远一点,谢谢!”
风渊眨了眨眼,突然问:“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闻言,容靖忍不住磨了磨牙,冷笑道:“我当然记得……是你你出手救了哭笑道人他们,也记得,你想借他们的手杀了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有山海录的封印在,风渊根本就杀不了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可以借刀杀人。容靖永远记得,他跟自己说再见的表情,那是戏谑的,是漠然的,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风渊挑眉看她:“你就记得这些?那之后的事情呢,你还记得吗?”
之后?
容靖微微皱眉,她只记得,当时她转过头,看见了站在角落里对她微笑的风渊,然后,她眼前一黑,一张笑脸的面具盖在了她的脸上。
面具!
容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入手却只摸到了一片细腻的肌肤。
看着她的动作,风渊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最后他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脸上全是一片癫狂。
“果然……有趣!真有趣!”他饶有兴味的目光落在了容靖身上,“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好奇了。”
“……”
容靖决定离这个想要杀自己的变态远一点,垂眸思索着在她昏迷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当时面具覆上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是谁,救了她?还有,哭笑道人二人又去哪了?那样好的机会,他们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对了!山海笔和山海录!
容靖猛的想起自己的这两样东西来,心念一动,便见放在旁边桌子上的山海笔和山海录同时朝她飞过来,漂浮在她身前。
门外响起脚步声,风渊瞥了一眼,身体立刻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病房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病房的门被人打开,容靖看去,还没看清楚人,就被飞扑过来的人影给抱住了。
“容靖!你终于醒了!”
一双手紧紧的抱住她,那力气大得,勒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秦周易慢吞吞走过来,伸手将手里的花束插在花瓶里,慢条斯理的说:“秦戈,容靖要被你勒得翻白眼了。”
秦戈嚯了一声,急忙松开手,容靖这才得以喘了口气。
秦周易走过来,坐在床边的那张椅子上,问:“感觉怎么样?”
容靖道:“还好,就是感觉有些提不起力气。”
她握了握手,只觉得就连这个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有些吃力,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
秦周易道:“你灵力透支,内脏也受了点伤,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正常现象,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容靖嗯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秦戈凑过来说:“你都昏迷五天五夜了,差点把我们都吓死了,医生说什么你只是昏睡,哪有人一睡就睡上五天五夜的?还好你现在醒了。”
说完,她又追问:“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我问特案组的人,他们也说不清楚,说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这样了,现场也没看见其他人。”
容靖敏感的捕捉到关键点,下意识问:“你说特案组的人发现我的时候,没看见其他人?”
秦戈点头:“特案组的人是这么说的,说当时那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又昏过去了,所以谁也不清楚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容靖皱眉,心中疑惑,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特案组的人没发现其他人,难道是那时候哭笑道人他们已经离开了?可是这也说不通啊,按照哭笑道人他们的行事风格,如果他们还在,那是不可能放自己活着的,更别说,山海录和山海笔他们也没抢走。
容靖手指抚着山海录,心中闪过一个猜测。
也许,他们不是不想杀了自己,而是不能,或者说是,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