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破晓,太阳还未露头,天空靛青一片,城中人们还在熟睡之中。
张府大门敞开,莫负生三人走出来,昨晚几人粗略帮这家里打点一下,王瑀勉跟小姑娘交代些管理生意家事的事情,小姑娘领悟的倒是飞快。
“多谢仙长,贺月稳住家事,贺峦自会离开。”张贺峦与张贺月道魂魄,立在门口,恭送几人。
望着他们二人,莫负生心想,他们应该是怨恨他们的,要不是他们过来,张府只是闹鬼,他们来了张府人都快没了。
君临阵冲着一旁的王瑀勉道:“有没有传送符,我赶时间。”
王瑀勉笑着道:“传送符耗资巨大、传送地点单一,小生是不会用这种铺张之物的,不过小生这里有些银钱,一中品灵石换十两银子,此城到云散宗,若是买辆马车倒是快速,三十两即可。”
君临阵咬牙丢给他灵石,“穷死你算了!”
看着他们两个斗嘴,莫负生回首望望门口带着哀伤道兄妹,他站在两方中间,仿如分界线,一边无虑无忧,一侧愁云惨淡,不再去看那兄妹,怕从他二者眼中看出恨意,莫负生跟着君临阵走远。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张贺峦突然悠悠道:“贺月,我好恨啊。”
张贺月亦是望着三人背影,道:“恨吧,反正张府已经是我的了。”
“贺月…”
“怎么了,哥。”
“你是我妹妹。”
“自然了,一母同胞。”
悠长荒芜的土道,一辆华贵精致的马车飞速狂奔,卷起一阵尘烟。
马车中,莫负生坐在车里紧抓着车窗户,不叫自己颠出去,他看着君临阵坐在车前,尽力赶马,鞭子嘎嘎作响。
“临阵啊,你以前赶过车?”
君临阵背对着他,道:“我没赶过,还没看人赶过吗!”
莫负生嘴角有些笑,道:“这是你第一次赶车?”
君临阵挥舞鞭子,道:“不然呢,谁能指使我赶车?”
莫负生笑着道:“我啊。”
“哈哈!”君临阵笑了两声,回头一看他笑容满面,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挥了两下鞭子,马感到疼痛跑的是更加飞快。
马车突然加速,莫负生一个踉跄跪在车内,“临阵你干嘛…”
话还未说完,他的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昨晚被压下去的痛苦又一次翻涌而来,今日更是加上了他脑中的指责声。
紧紧抓着胸口打衣裳,莫负生嘴巴大张,不停喘气,头靠在马车壁上,马车颠簸头在上面一磕一磕,很快出了血印。
君临阵回头看他,手上掐了个决,嘴里细碎念叨着,额头布满细汗,指尖一道光冲向天边。
“你别怕,我通信叫白舍身了,咱们也快到了,你别怕!”
已然听不见君临阵的话,莫负生快要被心中的恐惧与内疚压垮了,眼泪滴答滴答往下落,砸在木板上,渗透进木纹。
马车疯了似的飞奔,君临阵看着路,“快到了!快到了!”
“负生。”一道青影飞落在君临阵身旁,看见莫负生跪倒在地痛苦模样,闪身进入马车,双手扶住他的肩膀。
感到肩上的力道,莫负生回头望着那熟悉的脸庞,扑到他怀里痛哭,“白哥!”
白舍身温柔的摸着他的头,轻柔道:“在这。”
“白哥!”
“在这。”
“白哥!”
“在这。”
“白哥,我好难受啊!”
“在下知晓。”
“白哥,我心里好痛、好压抑、好难受!”
“在下明白。”
“白哥,我想回家!”
“在下马上带负生回去。”
“白哥!我想回我家!”
手细不可查的僵了一下,白舍身轻柔道:“在下…不知哎市在何处啊。”
君临阵在车边看着他扑到白舍身怀里哭诉,看看手中的鞭子眼里有些寂寥,听到他哭着要回家,手握紧鞭子。
白舍身看他在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觉察到什么眉间微蹙,低头看他眼神开始放空,手附上温和的灵力,抚摸他的后脑,看着他眼皮发沉,渐渐睡去。
横抱起他,白舍身望着他脸上泪痕,眼中满是哀痛,走出马车对着君临阵道:“临阵多谢你将负生带回来。”
君临阵冲他空甩了下鞭子转头不理。
白舍身并未言语什么,怀抱着莫负生御剑离开。
清雅的屋间,和熙的微风吹进,挂动床榻白纱,轻柔的白纱抚动扫在床上人的脸庞之上。
睁开双眼,眼前模糊一片,眼皮发烫发沉,眼珠转动便痛,脑仁涨涨的好似要蹦出头骨。
玄灵珠浮在视野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无力转动,感着背脊发疼,玄灵珠飞速转圈,莫负生看着眼晕干脆合上眼。
“那新来的小子醒了没有?”柳七天蹦蹦哒哒的跑进小屋,看着立在墙边不停翻书的白舍身,过去搭上他的肩,“瞧什么呢,老白。”
白舍身合上书本,柔和道:“在下翻翻典籍、杂谈,看看可有开导负生心事的方法。”
瞄了他手上拿着的〔教你哄好孩子